结果呢?
考商税?考关税?考晋商、盐商、广州十三行?
不好意思,在他之前他都不知道做个买卖还要拉帮结派的→_→
考虑到会试的重要性,路谦当时就拿眼神示意祖宗,别装了,赶紧说道说道,不然这次就真的凉了。
祖宗:……
他能说什么呢?他自个儿就是正经儒生出身,谈论起经史子集,他就没惧过。待科举出仕后,进士出身的他直接被塞进了翰林院,之后倒是去过国子监,但没过多久就被调去御学堂,成了老朱家的御用先生。
哪怕最终他得以成为内阁大学士,但他真的从未接触过任何关于商人的事情。
“哼,谁在乎那些铜臭味儿十足的jian商!赋税?那是户部的事情,同老夫有何关系?”
路谦还用口型跟祖宗沟通了,示意“程家”。
对嘛,程家就是大商户,祖宗虽然因为羁绊的缘故,无法离开路谦,但其实是有活动范围的。具体的距离路谦没试过,但可以肯定的是,祖宗没少在程家大宅子里瞎逛。他又是鬼,谁还能防着鬼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理说怎么着都该听到些什么。
祖宗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程家啊,他确实没少在程府里乱逛,但没用啊!
“这考题出的不对啊!它要是问,如何应对巨贾商户偷税漏税的策略,那我倒是会答……程大傻子他爹天天在家里骂朝廷为啥要收那么高的商税,就不能跟前朝那样只收农税吗?再不就是变着法子的想咋样避税!”
路谦一脸的“要你何用”,气得祖宗chuī胡子瞪眼,转身就窜出去将那主考官骂了个狗血淋头,还问候了人家祖宗十八代。
科举啊,这是科举啊!难道不应该考经史子集吗?
……
不过,路谦对这届会试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因此他反而接受起来很容易。
等寻着来接他的程表哥时,不等追问,他就主动表示没戏了,又道:“其实这次会试考题,倒是蛮适合表哥你来写的。”
程表哥狂摇头:“就我肚子里那点儿墨水,盘个账倒行,写那等锦绣文章……饶了我吧!”
对呀,所以这届主考官难道真的疯了吗?为什么要突然改变画风呢?明明上届的考题就非常正常。
这个问题就问得很好。
主考官没疯。
大概是因为骂他的人太多了,之后就有人替主考官澄清了一番。大意是,朝廷真的不缺才华横溢之人,而是急缺能gān实事的。暗示是上头的意思,选拔一些能做事的人。
这话说得挺委婉的,殊不知康熙帝发了好大一通火。
此时的大清朝也不是那般安稳的,科举考试三年一次,每次都能选拔出一帮满脑子之乎者也的人。
谈古论今无不知晓,gān起实事直接抓瞎。
朝廷真的不缺文人墨客,康熙帝要的是官员!能真正做出一番政绩的实gān官员!
也因此,这一届的会试考题就变了画风,以往都是比拼谁的文章写得好,越是辞藻华丽,越是惹人注意。可这一次,考校的是跟民生息息相关的事情,才华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这就尴尬了……
路谦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因此休息了两天后,就开始在京城里寻摸起了书院。
他不打算回老家了,程家族学的情况如何,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与其回老家,还不如留在京城找个好书院借读。正好他有举人的身份在,不需要jiāo束脩,只是食宿的话,就算是在京城也花不了多少钱。
程表哥倒是没立刻出发,横竖来都来了,总归是要等到放榜的。要是路谦真的没考上,他也要看着路谦安顿好了,再行离开。
半月之后会试放榜,路谦果真榜上无名。
第10章康熙帝。
程表哥一脸的不敢置信,还将皇榜从头至尾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路谦将他qiáng行拖走的。
路谦就很纳闷,他早就告诉过程表哥,他考不上的。哪怕这一届的会试并不曾画风突变,以他的学识也不一定能取中。而改变了风格的会试……
祖宗亲自上阵,也绝对考不上!
结果,他表哥居然还对他寄予厚望?
面对路谦的质疑,程表哥还委屈呢。
“去年的乡试你不也是这么说的?考完回到家里满脸的绝望,还说自己肯定考不上的。但凡你有那么一丝犹豫,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乌龙事件啊!”
“乌龙事件?啥事儿?”秦举人是同路谦一道儿来看榜的,他是同款的榜上无名,以及没心没肺。
于是,程表哥跟他说起了去年报信的差丁弄错正主的事儿。
“……光听你说,就觉得很尴尬,还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