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听到秦川说道三七分时,谢秃子还十分高兴,只要这两人有着些许能耐,秉着能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反正也不用自己卖着力气,站在旁边盯着就能赚上些许酒钱,这等买卖有何不做之理。
只是如今听到是这两人拿七,自己才拿三,这谢秃子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咱们也不耽误开张的时间了,这样吧,我们五五分。我这等位置,在整个白云观外街来说,都是顶好的位置。不少的富商巨贾都得在此时下马落轿,这头一个瞅见的便是咱们的摊子,加上你巧舌如簧的本领,咱们肯定能大赚一笔。”
秦川仍旧是坚持着摇摇头:“你这本是无本的买卖,又不是你在此吆喝,只需拿着斗嘴的紫砂壶在旁边看戏便成,如此的买卖,你还嫌赚得不够。哎,三七分,咱们皆大欢喜。”
见到秦川如此坚持,谢秃子看着旁边的摊上都已经有了数位香客,而自己这边却是并无一人,心中不由得也开始着急起来。若是不能趁着新岁来临之际大赚一笔,那么来年可真的饿肚子。
况且白云观的那位主事,这几日想必就要来收例钱了。若是那个时候还没有筹齐,按照那位主事的脾气,掀了摊子还是小事,来年肯定不会让自己在此营生。
看着摊子上高高挂起的惊门二字,谢秃子心中叹了一口气,都说惊门中人都能预知祸福,占卜吉凶,然而就是不敢窥探天机,探得自己的气运,否则早就攒够了万贯家财,哪会在风里、雨里,看着别人的白眼挣得一些辛苦钱。
谢秃子想了想,仍旧与秦川低声商量道:“咱们各让一步,四六分如何?好歹有缘一场,可不能伤了各自的情面。”谢秃子此刻和颜悦色,仿佛如一个长辈,正在与许久未见的后辈交谈。
秦川不容置否的摇了摇头说道:“三七分,你且看着我们,若是觉得还行。下次我们在来此与你合作。”
谢秃子今早出门之前,曾经算了一卦,上面说的是:此行谦卦,六爻皆吉,此为大吉之卦。但是谢秃子等了许久却是未曾见过一个香客,不由得担心是不是自己早上看错了。然而先前遇到此二人,却是未曾将卦象联系起来,直到看到秦川这么自信,因此才想了着,说不定这二人便是卦象中所说的吉相。
罢了罢了,若是在此纠结下去,这一上午的时辰怕都耽误了,到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
谢秃子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你小子如此之轴,真是怕了你了。也罢,我就在旁坐壁上观,且看看你们道行如何,只是我们以午时为准,若是那个时候还未赚得银钱,你们二人可得赔付于我。”
谢秃子说完,就拎着他的斗嘴紫砂壶站在旁边,光亮的脑袋在冬日的阳光之下照射得十分刺眼,上面几根杂乱的头发坚强的趴着,但是似乎只要一阵风吹来就能带走。
旁边的一位老者笑着问道:“谢秃子,看着你这么悠闲,想必你又在偷懒啊。咱们从早上出摊,就见着你心不在焉,瞧着你这样子,怕是又要饿着肚子啊。”
旁边另外一位壮者,约莫三十余岁,满脸的虬须,有着些许的威仪,但是衣着讲究,穿着灰色的道袍,颇有高人的模样,此刻正在哈着气解释道:“谢秃子这不是在偷懒,而是有高人相助,听说这个是他宁州的师弟,也算是惊门中人,只是不知道其有几分实力。现在谢秃子将摊铺交给他,我得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让谢秃子拱手相让。”
这位道人说完,旁边的几位不忙的算卦之人也是聚在旁边,盯着谢秃子的摊前看。
别的不说,这位道人也是白云观的某位长老的侄子,一身的卜卦修为远远在众人之上。只是他本性自由,受不了白云观的清规戒律,于此才在这白云观的外街谋生,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此时旁边的一位妇人,穿着红色的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是错落有致,看着年纪不过二十七八,脸上涂抹着不少的胭脂,在人群之中十分的显眼。瞧着妖艳模样,断然不是惊门中的算卦之人,而是为这些白云观外街的店铺拉客谋生的说客。
在白云观的外街,又不少的富商巨贾心怀鬼胎的来此上香,每到出观之时,总能看到几位女子打扮妖艳,一时间色字上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经不住这些位妖艳打扮的姑娘们软磨硬泡,往其中的几处算卦之处走了过去,也不管卦象准不准,只知道为此掏了不少的银钱,买得不少的转运珠、求子符等物。
眼前的这位红色衣裳之人,便是其中的一位说客,名曰红泥。此刻正对着先前的那位灰色道袍的之人奉承道:“谁不知道这白云观的外街,咱们贾远贾爷的卦最准,不少的闺中少女,都是唯贾爷不看,甚至在赶集之时候,都偷偷借着算卦的名义,朝着贾爷丢了不少的信物呢。甚至青州城的一些大人物,都是指名道姓的请贾爷去宅子中算卦,这份尊重,咱们青州城能有几人可享受。因此就算谢秃子找人相助也无妨,晾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毕竟这肥水还得贾爷来分。”
红泥作为说客,靠着贾远的摊铺挣了不少的银钱。毕竟贾远的卦不像那些江湖游士那般信口胡言,然而有一丝的卦象在里面。当初就是因为贾远给红泥算了一卦,红泥觉得这人颇有几分能耐,因此才愿意当贾远的说客。
不过这白云观的外街,不少人都知道这红泥对贾远爱慕有加,因此无论其他人开出多高的价钱,红泥也只愿意当贾远的说客。
然而贾远听到红泥的吹捧,似乎是习以为常,却是并无兴致,看着老道与秦川那边说道:“看着这两人的模样,似乎面生的得很。应当如谢秃子所说,真是宁州外城而来。只是咱们白云观虽说新岁将至,有不少的富商巨贾及归来之人在此,只要下一番功夫,定能赚得些银钱。但若是有人功力不到家,满嘴胡言的给人算卦,那自然是砸了我们白云观外街众人的摊子,往后有谁还肯去我们这里算卦,自然全部是涌到观中而去。这谢秃子虽说惊门的手艺不行,但是还算勉强上得了台面,若是那人……”
众人听到贾远的话语,自然是知晓其话中的意思,因此都是点了点头说道:“若是那人装神弄鬼,我们让他出不了白云观的外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