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爱恨交缠
云月斋门口挂着一幅书法，书法上是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剔骨、换容。
柳潇潇走南闯北有些经验，虽然不混迹江湖，但是也常常有机会可以和外籍商人接触。
她出声道：“我曾听说有个遥远的国度，很早就有了鼻再造和耳垂修复的技术。这些年我一直就只是耳闻，没有亲见。真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有机会亲自看到。”
宁月茗身为医者，她会剔骨，但是却不会像云月斋这样会在脸上动刀子的换容。
所谓医术博大精深各有一脉，想来这个云月斋的主人必定对医术也有独特了解，所以才在脸上动刀还无一例失误。
三人在门口驻足，云月斋就有婢女出来相迎，“贵客们请进，我家主子有请。”
宁月茗好奇，她出宫不过也就是即兴，怎的云月斋的主人就知道她会来？
刚这般想着，抬首间，就见到云月斋二楼处站着一个戴面纱的女子，那女子穿着浅蓝色的衣裙，在暖风中衣袂翩跹，身材窈窕多姿，极其飘逸。
宁月茗失笑，这女子做了那么多张和她，还有柳潇潇相似的脸，自然就认识她们。
更何况，现在她们都已经站在云月斋门口了，这云月斋的主人看见，请她们进去坐坐也不意外。
三人进了云月斋后发现，斋内摆设简洁干净，竟然是连一个人都没有，这和传闻中需要排队换容的云月斋大相径庭。
绿意将心中疑惑问出，婢女回答道：“我家主人一日只做给两个人做脸，做一日休息一日。刚巧，今日是双数日子，是休息的日子。”
婢女引着三人上楼，云月斋的二楼景观不同于一楼处，二楼身处高地，可以看到一楼看不到的邺城风光。
蒙着面纱的女子坐在靠窗一侧，微微抬手，“三位请坐。”
“姑娘是自东瀛来的？不知姑娘为何要到建兴？”
宁月茗坐在茶桌一旁，看着这位云月斋的老板抬手给她们泡茶。
她特地试探，如果这个斋主的确有几分本事，她也不介意结交。
“我的确是从东瀛来不假，但我祖籍是建兴邺城，因此特地千里迢迢，不惜度海而来。皇后娘娘若是不嫌弃，直接唤我一声云月即可。”
女人的声音如黄莺婉转，手指纤细，举手投足的泡茶手法很正宗，口音也和建兴本地百姓相差不大，足以见十分熟悉建兴及茶礼。
“建兴和东瀛并未建交，我没想到原来东瀛的换容之术，竟然已经高超到了这种地步。虽说你帮那些宗室女做的脸，和我们就只有五六分相似，但那已经是难得。如果你的这种才艺可以用来济世，那一定可以挽救无数毁容之人的生活。”
宁月茗端起茶杯吹拂茶气，茶香渐渐弥漫房间。
她品着这壶好茶，眼睛的视线不时有意无意落在云月身上，两人视线碰撞，但在短暂碰撞后又快速移转开来。如此循环往复，甚是怪异。
云月失笑，平静的眸光下却含有不同寻常的情绪，“皇后娘娘说的有理，因此我特地收取千金费用，就是为了以后可以方便救治，那些因容貌有损而不得生活的穷苦人家。不过......皇后娘娘，你此番出宫来我云月斋，就只是想问我那些话？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了？”
她沉静出声，即使蒙着面纱，但是可以从微扬的声音中判断她此刻含笑。
宁月茗忖度片刻，随即又将诧异神色敛下。她这次出宫来云月斋，自然是不止想说这些。
她想在云月口中得知有关东瀛的一切，这样她才能判断，建兴究竟有没有和东瀛通商建交的必要。
她还想知道，云月究竟为何要引她注意......确切来说，是为何要引皇室注意？
尽管天下美人集花鸟记曾经出售过，可后来自从盛无忧答应不再售卖画册后，她又命人高价回收正品画册，数量再与售卖数量对比，一段时间下来，流落在民间的画册根本不足十余本，因此按理说旁人是难以再接触到这本画册。
可这个云月不仅能接触到画册，竟然还胆大包天，冒天下之大不韪给不少宗室女做脸！做的还是还是她的脸！
“云月，既然你直接问了，那我也就心直口快说了。今日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是我主动出宫来找的你，可实际上，却是你想引起皇室注意，引我来宫外找的你。你的这种举动，究竟是想做什么？不知道可否告知一二，以解我心头之惑。”
云月双眸光明正大直视宁月茗，“在回答皇后娘娘你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不知建兴的新政是否是当今皇上，也就是皇后娘娘你的夫君提出？”
她眸底似波涛汹涌翻滚，补充道：“科举制让不少寒门弟子改变人生的命运，我很敬佩提出新政的人，此人具有独特的政治见解和胆色，敢于和世家豪绅做斗争，为底层平民谋取利益。”
宁月茗细长的柳叶眉微挑，她今生见到过不少曾爱慕林启瑜的女子，例如独孤伊彤和柳潇潇，可她们之间不管是谁，都没有此刻云月眸中所具有的爱恨交缠。
刹那间，她不由怀疑是否云月和林启瑜曾经有过什么往事。
可众所周知，林启瑜在娶她之前根本就不近女色。如果有往事，那又会是什么往事。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可就算是不当讲，又或者是云月姑娘你爱听，那我都是要讲的。”
绿意率先替自己主子抱不平，宁月茗和林启瑜能有今天的相恋相知相守，她都将他们一步步的不容易看在眼里。
可以说，他们两个是患难与共和同甘共苦的夫妻。现在日子一切都平平稳稳好过起来，她是绝对不会容许，有其他女人来分自家主子一杯羹的！
“云月姑娘，都说人有礼义廉耻，就算是你来自东瀛，那应当也听说过这个道理。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可这种常事在我们皇上这里却是行不通的！我家主子和皇上一路以来不知历经多少磨难，可不是什么后来者就能够顶替或者居上的！”
既然绿意心直口快了，那柳潇潇就采用了怀柔政策，后者说话温和看似在替云月着想，但实际上，则是步步紧逼云月不要觊觎不该觊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