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抢夺
一个连自己亲孙子都敢下令陪葬的人，行为当真让人无法理解和寒心。
若非是因为林渊拿林治稷来要挟宁月茗，要挟后还抢人，她也不至于将自己还未满周岁的孩子，送到父亲那里。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怪我了？你放肆！”
林渊眉头蹙得呈川字，对林启瑜感到十分不满，“我是你的父皇！你真是翅膀硬了敢这样公然指责我！这天下，别以为都是你的天下，朝中大臣尽心辅佐你，要不是他们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这皇位能坐多稳！”
林启瑜脸色冷了几分，宁月茗却握住他的手，她能理解林启瑜此刻的心寒与失望。
老年的林渊因为追求长生不老药而顽固，他好色，无理，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对自己的亲孙子起了杀心。这样的一个太上皇，一个父亲，无疑是失败的。
而这个失败的太上皇，宁月茗认为他没有丝毫的权利和资格去斥责林启瑜！
“父皇，别太自信了。你做皇帝的时候，这建兴的江山，不知道有多少是我父亲一次次死里逃生浴血奋战打下来的。他为建兴尽职尽责，你却还想害他的外孙。就算这天下不是皇上的天下，你以为这皇位，谁能坐得稳？”
长宁候府只要在一日，长宁候宁沧海乃至她，就有足够的话语权一日！
这天下，倘若不是林启瑜的，谁也坐不稳！
“我和皇上敬重你，就算是现在，我们虽然寒心，但是在我们心目中，你也还是父皇。我从未对你起过杀心，因你是皇上一辈子的父亲。”
就算林启瑜不是皇帝，她也不会对林渊起杀心。
林渊默不作声，尽管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也绝不能认错。
他是曾经的皇帝，现在的太上皇，怎么可能会错？而今只不过是想长生不老而已，他不信这世上没人可以做到！
“父皇，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启瑜声音微沉，颇有乏累，示意秀七给林渊松绑，再将他好生送回寝宫。
林渊喃喃出声，“我没错，我想长生不老，你们作为我的儿子和儿媳，就应该无条件的帮我！你们不帮我，就是想害死我......就是想让我早些去死，眼不见为净。”
宁月茗闭着眼睛，深吸着口气。
他们和林渊之间的隔阂已经逐渐增大，而这种隔阂，根本就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消除。
或许，她也的确不应该打破林渊的幻想，能尽可能的迎合林渊想要长生不老的幻想，那迎合就是。
在他最后人生的这几年，让他少些气愤，也是应该。
等林渊被秀七送出唤宸宫后，尉迟太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内殿里的伯爵嫡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回过身去看，只见内殿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窗户也大大开着，看起来这个一瘸一拐的伯爵嫡子早就已经翻墙逃了。
思及此，她冷笑自嘲，又将目光落在宁月茗身上，质问道：“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一个局是不是？是我太掉以轻心，才会让你们有机可乘。”
宁月茗轻声道：“你曾经在云月斋换过容，若是没有露出马脚，就凭你伪装起来的气质和外观，足以骗到无数的男子。”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一个猜想。
而后，她突然说道：“你们先门主将门主之位传给你，或许就是想让你来涉险。我若是她，也不会让我的女儿去做这种复仇的事情。你看看你为复仇付出了什么代价？委身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乃至祖父的男人。或许，在你们先门主心中，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棋子罢了。”
既然之前尉迟太妃在林渊面前，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她也要在尉迟太妃临死之前，让她死不瞑目！
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亦不知道幻柳门的先门主，究竟是否一直将尉迟太妃当做一个棋子，但是她还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以委身他人的代价复仇。
柳如颜微微侧目，她望向宁月茗，心中突然豁然开朗。
门主之位，尉迟太妃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虽然这位子是母亲亲口传给她的，可那也是尉迟太妃挑唆在前。再加上，幻柳门门主之位，自祖师爷起将位置传给第二任门主后，就向来都是代代相传，从未有过传给他人的先例。
因此，只要她柳如颜想，门主之位迟早都会回到她的手上。
这般想着，她还真是越来越觉得宁月茗所说的有理。
“棋子......棋子......”尉迟太妃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她神情崩溃，越是崩溃，鲜血就越是流出。
随后，她突然倒地，倒在血泊之中。眼睛瞪得十分大，死不瞑目的看向前方，没了气息。
柳如颜深吸着一口气，见尉迟太妃已去，心中的大石也彻底落回了地上。
她一直认为自己母亲走火入魔，和尉迟太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她来说，尉迟太妃就是她母亲离世的罪魁祸首。现在罪魁祸首已经西去，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柳姑娘，你之前说想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是想让我带你去雪凌宫吗？”宁月茗这才言归正传，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向柳如颜。
关于数代之前的事情，或许雪凌宫的宫史里会有记载。雪凌宫的宫史代代相传且不断编写，想来是有关于前朝术士的记载。
只不过雪凌宫的记载是自家弟子所写，难免会带有自主想法，不会那么还原记载事情真相也难说。
“是。”
柳如颜颔首应声，“前朝时，我的先祖据悉是死在你们雪凌宫手中。因我先祖炼制的丹药，我们幻柳门第一任门主曾经亲眼在雪凌宫所见。”
宁月茗蹙眉不解，雪凌宫对药材丹药都极为精通，如果前朝那位术士的医术是在雪凌宫之上，那雪凌宫抢夺丹药还有真实性。可如果前朝那位术士的医术比不过雪凌宫，那雪凌宫又为何要抢夺丹药？
“柳姑娘，如果这假的长生不老药，真是我们雪凌宫先祖偷的，那丹药既然已经偷走了，又为何要去杀掉你的先祖？数百年前的事情，真相怕是很难再得知。但我笃定，人，绝对不是我们雪凌宫先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