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复诊
林渊此刻的反应让人始料未及，宁月茗站着并未动，想着趁热打铁。
她来之前就想一鼓作气和林渊说清楚，现在好不容易话说了一半，又怎么能够不继续说下去呢？
只见林渊眉头紧蹙，最后抬起手揉着太阳穴，似是有些乏累的说道：“下去吧。朕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如果说刚开始宁月茗的反应是始料未及，那她现在就是出乎意料。
见他神态恳切，宁月茗最终是行了个礼，和林启瑜一块离开了林渊的寝殿。
一路上，她百思不得其解，“父皇为什么突然对我变了态度？我去之前可谓是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刚刚才是将腹稿的话给开了头，谁知他竟然直接让我回去。”
尽管林渊一生的确愧对元乐，但毕竟元乐是林渊的毕生之爱，爱屋及乌，自然对林启瑜也比对其他儿子要来得有真心。因此，知子莫若父，现在的林启瑜已经对刚刚林渊的举动，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摇首叹息的说道：“不提这件事情。总之我相信父皇，他以后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宁月茗应声，将手探进他的掌心，帝后同行，慢步宫中。
回到寝宫后，她才是将半个月前凌风流给她的书信打开。
上次为了向凌风流询问天机阁的事情，她让豆包飞了一趟雪凌宫。后来又因为忙着处理叶阑珊和陈悦荷的事情，因此一直耽搁了查看凌风流给的回答。
她将纸打开，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凌风流并不知道天机阁有可以治疗绝症的灵丹妙药，不过关于天外陨石一事，他倒是听说过。那陨石在七八年前曾落于邺城的京畿之处，后来林渊觉得天降巨石，有天外来物并不吉利，因此下令让人当众掩埋陨石。
宁月茗细眉微挑，没想到陨石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七八年前。
算算时间，她当初不过也就是一个十岁的女童，只将心思花在医毒之术上，对别的事情都漠不关心，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并不太知晓关于陨石的事情。
“七八年前天降陨石，据说陨石落在了邺城的京畿处，你可记得这件事情？”
宁月茗用手推了推身旁正在处理公文的林启瑜，她的手柔弱无骨，碰在林启瑜身上，温凉一片，莫名让人觉得闲适和心安。
“记得，当时父皇还特地派辅国公去将陨石就地掩埋，由于陨石太大，以至后来掩埋陨石花了数日的时间，人力物力耗资颇多。”
林启瑜回答着她的问题，声音低沉好听，他的语调微微上扬，“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件事情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摇首，虽然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医者自然对神奇的灵药感兴趣。这世上竟然有可以在短短数日之间就可以让绝症痊愈，这绝对是堪称奇迹！
既然是奇迹，那她情理之中就想探个究竟。说不定以后对于治疗疑难杂症，就可以越发得心应手，也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上的病患少受些苦。你还记得当初我治疗黑死病的时候吗？费了很大的功夫救治了一个年轻男子，他年纪比我小几岁。我治好他的时候，心中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亲眼见证过病患染病时的痛苦，就想着让他们好过些。百姓在天灾人祸面前难以自保，而我......想让他们能够尽可能的活下去。”
宁月茗将手凌风流的书信收起，手收起时，又改了主意，转而将书信点燃，信纸烧成灰烬。
以前凌风流曾问她为何要当医者，她当时只回答了他一句，“一人生死，关系一家。倘有失手，悔恨何及。”
她自知人的性命可贵，因此不想让一家寒心，让自己悔恨。
也就是如此，所以凌风流当初追着她要收她为徒，医者父母心，当需仁爱。
林启瑜抬手，轻搂她的肩膀，询问道，“那你是想去掩埋陨石的地方看看？”
宁月茗点头，又听他说道：“事情已经过了七八年，当时陨石天降，那里的百姓损失惨重。后来百姓们纷纷搬离那个地方，所以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一处荒地，杂草丛生。你若要去，我就派人去将那里开垦。”
这话一落，宁月茗就踌躇犹豫起来。
开垦荒地，不知会不会引起那些官员的不满。陨石是天外来物，或有愚昧者会认为那是国之龙脉所在，反对开垦。
她改了主意，打趣道：“若要派人开垦，那就只能私下开垦。这些日子，我可算是怕了那些百官。想我从前那么无谓的一个人，现在只能窝在深宫里，被束缚的紧。”
宁月茗自小就不是金丝雀，所以和一般的大家闺秀相比，她不用拘泥于闺房。可现在，她和金丝雀相差无几，虽然能够时不时出宫，可到底为人妻为人母后，就收敛了大半从前的肆意。
好在，在这件事情上，她从不后悔。
“你受委屈了。”
林启瑜语气中满是宠溺和自责，他主动道：“你若是觉得束缚，那也可以经常去宫外走走。有樊天保护你，我很安心。”
宁月茗颔首，她的确想去宫外走走。只不过，她想去的地方是辅国公府。
上回，辅国公独女胆大包天潜入皇宫想偷走林治稷，现在......她也可以利用那一件事情，让辅国公对她说出当年掩埋陨石的真相。
如果当初陨石真的就地掩埋，那天机阁的陨石又来自何处？
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隔日，宁月茗出了皇宫去找云月。辅国公独女当初鼻子歪掉后去找云月再次动脸，云月虽然已经帮她调整完毕，但她也可以借此机会主动去复诊。
两人带着面纱，不过多时来到国公府门口。
辅国公虽然数年不理朝政，但势力仍然盘踞在朝堂。辅国公府门口站着几个侍卫，侍卫凶神恶煞，完全就是年关时分百姓贴在门上的门神形象。
“烦劳通报，大小姐半月前曾在云月斋动过脸部换容，现在云月斋云月特地前来为大小姐复诊。”
门口的侍卫原本不打算加以理会，可听到和他们国公府嫡女唐如意有往来，还是今日唐如意最敬重非凡的云月，因此立刻就去禀告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