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血泊之中
盈袖的性命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尽管曾几何时她们也关系近好，可现在......她们注定走向一条道路的两端。
“盈袖，你不要怪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话毕，柳如颜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干净利索的将匕首扔到盈袖怀中。
后者准确无误的将匕首接住，她恋恋不舍的看着凌眷，又往无菌手术室方向看了几眼。
她对人世有着无尽的眷恋，可偏偏不能够再继续活下去。
不过......
盈袖最终将视线落到凌眷身上，只要他们能够替她好好活下去，即可。
之前凌眷让盈著去找宁月茗，想着要将她送离邺城，可能也是为了避免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
“盈袖，不要做傻事。她柳如颜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要挟你！大不了，要死咱们一起死！若是死了，自会有人替我们报仇雪恨！要是死不了，我就会将她往死里逼！”
宁月茗心情复杂，她看着以往和自己关系甚好的凌眷，现在情绪如同被掀起滔天巨浪。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凌眷僵持到这一种地步。
这是她的师兄，是陪伴她多年，为她诸多事情而打抱不平的师兄！
“师兄......”
宁月茗动了恻隐之心，她不忍直视此刻的凌眷，走到他身旁。
柳如颜轻笑着，讽刺道：“我早就知道，皇后娘娘你对亲近之人一贯会狠不下心。不过，这次......我来帮你。”
前几日宁月茗问她有关玉长老的下落，她自始至终并未说出口。
倒不是她故意想瞒宁月茗，而是她想用玉长老来要挟宁月茗。
“皇后娘娘，你待与你不相干的人，一贯心狠。做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可你对待盈袖她们的行为，倒是让我十分不能够苟同。玉长老现在在我手里，若是不想让她有个什么好歹，那你最好不要生出什么恻隐之心。”
柳如颜胁迫着宁月茗，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让盈著和凌眷付出代价。
盈袖不愿意让宁月茗再为难，之前因为心脏移植的事情，已经很对不起她。
她对不起宁月茗，她也不配宁月茗再对她费心。
“罢了。皇后娘娘。这一年以来，我能够伺候娘娘你，已经很是高兴。只要盈著和凌眷能够活着，我就可以别无所求了。只是......不能够看到两个小皇子和小公主平安长大，我心里也很是遗憾。”
她望向凌眷，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若是凌眷有一日还记得她，她希望不管凌眷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出伤害宁月茗孩子的事情。
凌眷眼眶微红，想起身去夺过盈著手中的匕首，可整个身子似乎就像是散架了一般，根本难以站起和动弹。
他冷着声音，厉声道：“宁月茗，我把你当妹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么！多年来，我对你仁至义尽，可现在你竟然连我心爱女人的性命也不护住！今日若是盈袖真的死了，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我凌眷的仇人！”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做了许多事情，例如将真正的凌家后人杀死，成为凌眷。
他知道临渊阁的人误伤了盈著，虽然装作一身伤的回来，可却在临渊阁内不知狠狠收拾了多少奴仆。
宁月茗紧紧蹙眉，“师兄，盈袖的事情......我阻止不了。”
盈袖现在一心向死，她无法能够护住她。
若是护住她，那盈著、凌眷，她便护不住。
“小师妹......你，太让我失望了。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小师妹。我们之间，往后就形同陌路，对面不识。”
凌眷毅然决然说出声，声音冷得刺骨，让旁观者毛骨悚然。
“凌眷，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现在何必在这里装作苦大仇深的样子？要不是你授意，我母亲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
“要不是你授意，长宁侯府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人被屠杀，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被盈著掳走，再是辛苦生产，再是毁容！”
这些事情，宁月茗能够稍许不在意，可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柳如颜闷声讽刺着，总归，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盈袖现在的可怜，都是因为凌眷从前的可恨！
“柳如颜说的对......”
“凌眷，往后最好你能够将我忘得干干净净。我不愿意再占据你余生哪怕一丝丝的回忆。还有，不要记恨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今日我一死，就是还债和做个了结。”
盈袖嘱咐着，她深吸着一口气，抬首，拔出匕首，锋利的匕刃快速划过自己的咽喉......
让见着面前这场景的人，纷纷觉着喉咙处一阵冰凉，后背也萌生出冷意。
“嘶......”
“好多血......”
文官们并未见过有人在行宫以这么一种壮烈的死法而死去的人。
如花似玉的容貌，若是换上好看的华服，也是一个大家闺秀。
可这样的女人，竟然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直接用锋利的匕首，割破自己的咽喉......
鲜血如噩梦一般席卷大多文官的脑海，这些人纷纷掩面。
倒是那些武官们则显得一脸平静。
不过就是脖颈处多流了几碗血罢了，死就死了，这世上每日里可不知有多少人匆忙的死去。甚至，连死前的感言都没有。
“盈袖......”
凌眷拼尽全力，哪怕关节错位都无关紧要，爬到她身旁，在血泊之中将她紧抱在怀里。
宁月茗别过头去，心中沉重，不知该说些什么。
和盈袖的相识此刻还历历在目，只是往事不可追。
“师兄......”
她轻声唤着凌眷，可面前的男子却像是失语了一般，双眸空洞无物，好似灵魂突然被剥离出身体。
这时，无菌实验室的门忽而打开！
盈著早在里头的时候就听见外头喧闹的声音，可因全神贯注为林渊做手术，故而并没有听清。
可未想到，等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盈袖倒在血泊之中的惨状。
“长姐！”
他一个踉跄，飞快朝盈袖身旁而去。
可惜，现在盈袖早就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像是安详睡去一般。
“宁月茗，你答应过我，只要给林渊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你就放她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