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柳靖华死了!”他一听,下了一跳。
“是!”她长叹一声说。
“怎么死的呀!”他紧张地问。
“她就是后来那个孙局长的儿媳!”
“啊!”他惊奇地叫了一声,但接着不情愿相信地问道:“这——这消息可靠吗?会不会又是误传呢!”
“不会!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是当时已经在公安局工作的吴道馗,他亲眼去太平间看了她,她的有关事情就是他负责处理的。”
“高二班的班长吴道馗呀?”
“是的。我回新汾给我爸过头周年祭奠的那一次,正好碰到他,当我俩聊到柳靖华时他说的。他说的身份、死亡时间和原因和张长生说的完全一样。”
“唉!怎么会是她呢!真让人难以接受啊!”王新难过地摇着头说。
“是呀!比我还悲剧呀!”刘杏花也难过地说。
“我那年去市里参加大学考试的时候,在柳巷宾馆见过她一面。她那时是那里的服务员,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没想到她后来也嫁给了公安局长的儿子!”
“是呀!算是巧合吧!”刘杏花说:“听吴道馗说,自从她与易佳林发生那事以后,她一度不愿意再接触男人。后来,还是因为她的美貌,被后来那个孙局长离婚的儿子看上,娶了她。那时,那个孙局长还在北城公安局工作,我们走后,他们才回到县里。由于她很自卑,所以很少和人联系。
孙家知道她和易佳林那事后,特别鄙视她,动不动就讽刺挖苦她,她那丈夫还经常对他拳脚相加。这种精神与□□的双重折磨,让她很难过下去,就提出离婚,但孙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死活不同意她离。就和我当时一样,只要孙家不同意,她能离得了吗?
由于离婚不成,又活的非常不幸福,使得本来就有点抑郁症的她,症状越来越严重,使得在工作中经常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失误。单位就把做临时工作的她辞退了——”
“哎!她不是在柳巷宾馆做临时工吗?她的那个本家爷爷是宾馆的领导,怎么会把她辞退呢?”听刘杏花说到这里,王新赶紧打断她的话疑惑地说。
“不知道!估计那时她那个爷爷已经不是领导了。”
“他可能已经退休了!”他想了想说:“那年我见到他时看着也60来岁了。”
“因为失去工作,家里就更歧视她,更不把她当人看,而她又走不出那个家,使得她对生活完全失去信心,精神彻底崩溃,遂起了轻生的念头。”
“唉!可惜呀!其实柳靖华人挺好的,只是心眼少,没有主意,爱小财一些。”王新长叹一声说:“这些弱点,再加上长的好看点,便导致了她必定成为了一个悲剧人物。”
“你说的是!”
“对了!奶奶后来怎么样啊?我还没有顾得上问她老人家呢!”聊天中,他问道。
“唉!(19)75年就走了!”她难过地说。
“那么早呀!”王新听了,难过地流下眼泪。
“是啊!自从我到了孙家后,奶奶的身心遭受的打击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要不,她可能还会多活几年呢!她原来身体很好的。唉!都是因为我!”她说到这里,也流下悲伤的眼泪。
“多好的老人呀!本来我还打算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呢!”他感慨地说。
“是呀!我把你的心愿告诉她时,她非常高兴。唉!如果真能那样的话,她老人家会活得很长,很幸福。”
“是呀!太遗憾了!”他伤心地说。
过了一会后,他止住眼泪说:“你怎么那么多年不回老家呢?奶奶和你爸不在了,不是还有文斌嘛!”
“唉!怎么说呢!”她看了一眼王新,不好意思地说:“文斌——不是我的亲弟弟!”
“哦?”他愣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爸临走时告诉我的!”
“怪不得刘之丹对他不怎么管教呢!原来他们不是亲父子呀!”他立刻想到。
因为说到刘文斌,王新不由地想起他在近代科技工程大学偷东西的事,便问道:“文斌后来是不是更不在家待着了?”
“是呀!开始时是几天不回家,后来就发展到几十天,几个月都不回家了!”
“(19)76年的夏天他不在家吧!”他想了想问。
“那几年他几乎不在家!”她说完后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问这些呀!”
“那些日子,他在四川做小偷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奇怪地问。
“因为他在我们学校偷窃时,被同学们抓住了!”他叹了口气说:“这话本来我不想和你说,一来怕你难受,二来怕你和他说了,让他没面子。”
于是,他把同学们怎样抓住刘文斌,他又怎样把他放走的事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他出去不干什么好事!但没有想到他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做小偷。不过从(19)76年后,他倒是很少出去了。”
“他可能是被给打怕了吧!那次差点把他打死!”
“没有打死他,算他命大!没出息的东西!”刘杏花气愤地说:“多亏你救了他,要不他真的要被打死了。”
“对了!你爸是哪一年走的呢?”王新转移话题问道。
“(19)82年。”她想了想说。
“走的时候年纪也不算大呀!”他说完后,又想了想说:“和原来得病有关吧?”
“是!”
“换了肾也不行吗?”他惋惜地问。
“听医生说,换肾后能再过10年就算不错了!况且,他换得时候已经很晚了!”
一说到换肾,他俩都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声,沉默起来,不由地进入那痛苦的回忆。
是啊!没有刘之丹的换肾,哪有他俩的痛苦结局呢!
沉默了一会,刘杏花说:“我那时不懂,只想到从外边找肾,没想到到让他换我的一个肾,我是他女儿,应该能匹配。人一般有一个肾就够了!”
“倒是!我一个研究生同学的母亲就是因为得了肾结核摘了一个肾,到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是呀!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受孙家牵制了。”她遗憾地说:“每当我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你也别后悔。不用说当时已经有了可换的肾,就是没有,他也不会同意的。比如说你现在需要换肾,你能同意孩子们把肾给你吗?”
“你说的也是,死也不能!”
“所以说你爸他死也不能换你的肾。”
“对了!大娘、大爷目前什么情况?你说两年前大娘病了是怎么回事呀?我还没有顾得上问你呢!”
“我娘就是那次病了以后,再没有起来!我大走的更早,在我大学毕业的那年就走了!”
“唉!他们都肯定恨死我了!尤其是大姐!”她难过地说:“所以我奶奶去世我回到村里后,也没有好意思去看他们和问询他们。”
“他们怎么会恨你呢!都能理解的!”他赶紧说。
“唉!他们都是好人呀!让好人受那么大的委屈,实在不应该呀!”
“谁的委屈能有你受的委屈大!”他真诚地说。
“大姐他们还好吧!”
“还好!两个孩子也都大了。”
“对了!我‘死了’的事,大姐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除了告诉莹莹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聊天中,王新还说了他和蒋桂菲的事。
“我对桂菲比较了解,我们在上7年制时就是同学。她虽然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但从小在家比较娇惯,全家都让着她,使她形成了比较强势,不愿听别人意见的性格。而你的性格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不人云亦云的人。你俩在一起肯定合不来。你与莹莹姐在一起,比她合适多了!”
“他姐夫也对我说过和你类似的话。”
“看来她姐夫是很通情达理、是非分明的一个人。”
“是的!可惜他命不好,爱人早早地就走了。”
“哎哟!那可惜了。”
“她姐夫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在我考大学时,对我无私帮助的那个人。”
“确实是个好人!不但通达,还很仗义。”
“是的!”
他俩本来就很能聊在一起,再由于多年没有见面,“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特别是聊到伤心处是,不免一起伤感。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直到小两口回来,他们才转移了话题。
次日,刘玮带着母亲去了协和医院。
医生给刘杏花进行了检查,开了药。并给她制定了回去以后结合理疗的治疗方案。
几天后,刘杏花一行离开北京。
刘杏花走后,王新写信把找到刘杏花以及他们成为亲家的奇缘告诉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