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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莹莹道别

  这天,王五妮穿着一身破旧的工作服,正在满头大汗、浑身脏兮兮地粉刷着新购买的房子时,邻居孩子带着三个人走进院子。其中有一男一女年龄在20多岁,一看就是城里人。还有一个女的年龄稍小,和王五妮年龄差不多。

  有一个跟着进来的俏皮孩子喊道:“五妮,又有人来和你相亲啦!很好看呢!哈哈!”

  王五妮一听,以为真的又是来相亲的,就一声不吭,自顾自地躲在屋里继续干着活。

  王母一看来人了,也以为是来相亲的,便赶紧朝西窑的儿子喊道:“五妮,咱家有客人了,你出来见见呀!”

  王五妮装着没有听见。

  “你听见了没有?”王母加大声音喊道。

  “没空!”王五妮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这么忙呀!五妮!”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大女孩把脑袋伸进他正在干着活的西窑里俏皮地说:“我看你在忙什么呢?”

  “啊!莹莹姐,是你呀!”当他看到已经站进门里的那张秀美的脸时,喜出望外地说。

  “我来看看你呀!没想到你却这么不欢迎我!”任莹莹笑着说。

  王五妮过去很少看到任莹莹的笑颜,当今天看到她已变得红润的笑脸时,觉得她更美了。

  “我真以为又是来相亲的呢!”王五妮不好意思地赶紧解释说。

  “哈哈!看来你很吃香呢!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找的,是吧!”她笑嘻嘻地说。

  “是呀,只有你才了解我!”他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说。

  “你家里是不是为你的事很着急呀?”任莹莹一边帮他收拾一边问。

  “是呀!自从上次我大姐去找过你以后,他们就紧锣密鼓地给我张罗着。这不,房子也买了,就等我给他们娶个媳妇进门了。”他苦笑了一下说。

  “可他们哪里知道你的心思呢!”

  “是呀!”

  王母一看任莹莹进了西屋,半天不出来,就赶紧跟了进去说:“五妮!这里这么脏,坐都没地方坐,你怎么能让人家老在这里站着呢?”

  “娘!这是莹莹姐。”王五妮赶紧向母亲介绍说。

  “大娘!”任莹莹赶紧叫了一声。

  “莹莹?”王母想了半天才大概知道儿子说的是谁。便试探地说:“哦!是石铺头的莹莹吧!”

  “是的!大娘!”

  “快!快回东窑,这里乱的没法待!”王母赶紧说。

  当脏兮兮的王五妮和任莹莹从西窑走出来后,任莹莹对站在院子里的那一男一女介绍说:“大娘,这是我姐和姐夫。”

  “我叫任晶晶,他叫赵广琪。”任莹莹的姐姐赶紧自我介绍说。

  “快回屋!快回屋!”王母赶紧把他们让进已经收拾好的东窑。

  进屋后,任莹莹问道:“大娘!我大爷和大姐他们呢?”

  “我大在加工厂,我大姐下地去了。”王五妮接过话来,替母亲回答说。

  “先坐下再说吧!”王母说完后,对站在门口的刚才那个俏皮的孩子说:“三屁,看看你大姐回东头(王大妮自己家)了没有,如果回去的话,就说家里有客人了,让她快回来做饭!”

  “好嘞!”那孩子说完就去叫王大妮去了。

  “大娘,我们待一会儿就走,不用麻烦了!”任莹莹赶紧说。

  “不麻烦!不麻烦!既然来了就得多呆一会儿。”

  坐下后,王母看着眼前这个秀丽的姑娘,心里想:“唉,这姑娘还真的不赖呢!可惜,大妮死活不同意!”

  “大娘,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说了一会话后,任莹莹书归正传地笑着说。

  “道别?”王母没有听懂。

  “你——要走?”王五妮赶紧问道。

  “是的。我要去四川了!”任莹莹说:“我爸妈去世后,本来,民政和劳动部门同意我回北京的,但我北京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就准备到四川找姑姑和姐姐去了。我姐和姐夫就是来接我的。”

  “听妹妹说,这些日子,多亏五妮全力照顾和帮助她,我们非常感谢!”任晶晶说完后,把一兜礼物放在桌子上,还拿出一些钱要给王母。

  王母虽然不是完全能听懂她的话,但还是知道这钱是给自己的。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我们已经很对不住莹莹了,怎么还能收你们的东西和钱呢!”王母推辞说。

  “收下吧!大娘。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另外,你们没有那里对不起她的!”赵广琪赶紧说。

  推辞了半天,王五妮答应只收礼物,不收钱。

  一会儿,王大妮满头大汗地进了门。

  “大姐回来啦!”任莹莹赶紧叫了一声。

  一见是任莹莹,王大妮愣了一下,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还是说了声:“呃!是莹莹来了!”

  等相互再稍作介绍后,王大妮就忙着做起饭来。

  “对了,你走了以后,他们怎么把你的工分钱给你呀!”吃饭时,王五妮问任莹莹道。

  “我已经托付给彩萍了,除扣了两口棺材木料所用的工分外,不管多少,剩下的都留给她。”任莹莹说:“家里的那些破烂,也交给她去处理了。”

  “对了!你妈的棺材扣了多少公分呢?”王五妮问。

  “也是10个工分。”

  “噢!还比较合理。”

  “多亏你呀!要不他们还要多扣呢!”

  “这是我应该的!”王五妮说完后,又赶紧说:“对了!到了四川后,一定要来信啊!”

  “一定。你们村就叫刘庄,是吧!”

  “是!”

  吃完饭后不一会儿,任莹莹他们就要走。

  王五妮把他们送出来后,任莹莹赶紧抽空问他说:“杏花有消息吗?”

  “还没有呢!”王五妮有点沮丧地说。

  “你一定要找找她去,无论你们今后怎么发展,都应该找到她,你们的情谊来之不易啊!”任莹莹语重心长地说。

  “唉!去哪里找呢?世界这么大!”王五妮一脸漠然地说。

  “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努力就有希望。再说,努力了就不会后悔了!”她说:“至少给自己的心灵有了一个最终交代。”

  送走任莹莹他们返回来后,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去。

  “什么不找呀!是一直没有看上的吧!看这个亲热劲儿,这次对这个总算满意了。”有人说。

  “长得到是很袭人的,但可惜腿脚好像有点小毛病,走路一歪一歪的。”有人看的还很仔细。

  “五妮,这个真的还不错,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啊!太好了咱也养不住人家呢!”有人诚恳地说。

  王五妮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

  任莹莹走的那天,王五妮带了一兜煮鸡蛋,一早就赶到石铺头村去送她。

  任莹莹他们也是搭马车离开的。

  临走时,王五妮和石彩萍答应经常给她父母去烧纸。

  和当年送刘杏花一样,王五妮也送了任莹莹一程又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