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艳红夕阳犹剩半边,漫天箭雨皆带杀气。郭嘉于“当当当”响个不停的金铁交击声中高声对曹操叫道:“我欲战而敌不得不与我战者,攻敌所必救也!”
“什么?”曹操当然知道这是《孙子兵法》虚实篇中的一句话,却大叫着茫然四顾道,“现在华飞又不在此处,奉孝却让曹某去何处攻击甘宁的必救?”
“主公差矣,华飞是甘宁的主公,若是我军攻打华飞则甘宁必然要救,然则甘宁的必救之处又何止于华飞……”
甘宁于清凉而略带着腥气的夜风中,听得那郭嘉大声的对曹操叫了几声,终因此时战况正烈而听不太清楚郭嘉在出什么鬼主意?
他此次与曹操交手,两次用计都为郭嘉所看破,这一听得他在献计心中不由得就大为警惕!
却听得曹操纵声大笑:“好好好,好一个攻敌所必救,奉孝真乃太公再世,子房重生!”
随即不知道那曹操吩咐了些什么,就见得其军中亲卫急速行动得一通忙乱,不一时甘宁便察觉到敌军们本是密集的箭雨,突然就风停雨住了般的不射了。
甘宁心中大不为不解的就嘟嚷道:“他先人个板板的!这帮龟儿子们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将军,敌军不放箭不是极好吗,”其边上的统军校尉闻言连忙建议道,“我等何不乘机引军向着北面冲出去,只要我们能上了战船,谅这帮不会水的旱鸭子们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甘宁闻言大为心动的正待要下令,却忽的摆手高声道:“要不得!曹操和郭嘉这两个龟儿子硬是狡猾得很,要是老子们擅动的话只怕反而会中了敌军的奸计。”
校尉闻言大觉得有理,可是老这么挨打终究又确实不是个办法,正待要开声再劝时,却忽听得左侧有人放声大叫:“弟兄们,拿好你们的武器随本将去迎面痛击来援的张任所部!”
“嚯!”左侧半数以上曹军们的放声高应。
甘宁却为之心中大喜的暗道:“先人板板!感情是曹操得知张任来援的消息,才暂时停箭不射的调兵前去拦截。”
正当他想大吼着把这消息告诉麾下们,以鼓舞士气的引着大军冲出去与张任汇合时,却忽见得一伙骑兵尽掌艳红而炽热的火把,放声大叫着由南面曹操的中军里头奔出。
“都快些跟上,曹休将军已经引军去拦那张任的大军了,我等正可趁机随着曹纯将军,却一把火烧光这帮孙子们的战船!”
“杀!焚尽敌船去,老子倒要看看这帮混帐们在没了战船后还能当个什么水军……”
众骑兵们的大叫声中,甘宁心中大惊!如果说战马是骑兵命根子的话,那么战船毫无疑问的也肯定是水军的命根子,
因为在这个年代无论是一匹好马或是一般劣船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即便是一艘小木船的造价也在十万钱上下呢,更何况是巨大结实的战船,那造价必需得更为的惊人。
其麾下的水军们惜船如命,见得对方骑兵尽打火把出击,无不为之心急如焚!
领军校尉更是纵声急叫:“将军,快让弟兄们齐声大吼,让张任将军拦截敌骑,千万不敢让敌军烧了咱们的战船啊!”
“对,将军您快下令吧,我们愿意死战救船!”
“快下令吧将军,迟了可就来不及了,咱们只留下一千人在看守战船啊将军!”
“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甘宁亦心知事情紧急,当下挥戟大叫着传下命令,众水军兄弟们边放声大吼着让张任拦截敌骑,边挥刃追随甘宁向着北面急速狂奔。
“哈哈哈,”曹操见得甘宁引军急奔得阵形散乱,登时大笑三声的挥手大叫,“甘兴霸已经中了奉孝的妙计,曼成可速依计策的与曹某引军随后掩杀!”
“杀!给李某弄死那帮狡猾的混蛋们!”
曹军中李典得令挥枪,登时千军皆吼得乱箭尽飞,甘宁心急如焚虽然知道那被自己给整惨了的李典正随后引军杀来,却依然咬牙扛戟的放步如飞。
却说这引军先行出动的曹休与曹纯两将,此时已经引军汇合到了一处,听得后方杀声大作这心中皆是为之一喜!
却原来郭嘉料定张任所部未至,而曹操麾下的战马稀少并不足以敌得张任所部的大军,要是真碰上了的话,只怕还会凶多吉少,
且甘宁虽然引军前来却必然会在后方留下士卒看守着宝贵的战船,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顺利的烧掉敌船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郭嘉明白即便自己派出的骑兵即便是能够接近敌船,可敌军们难道就不会撑船逃离河岸吗?
所以他给曹操所献的攻敌必救之策,无论是令曹休引军去敌张任,或是令曹纯引骑兵前去烧船,其实目地只有一个,
那就是要调动甘宁本来防守严密的阵形使得他阵形散乱,而后再乘机两面合围的杀甘宁所部个落花流水。
却不料两将正待要引军回转来杀那阵势不整的甘宁个措手不及时,忽见得北面烟尘大作,却是张任真的引着他的麾下们急急的带来。
却说张任所部为何姗姗来迟呢?
却原来张任那帮麾下们再强壮终究也不识得水性,在引着大军们上了岸后,无不是双足尽软得头晕欲吐。
张任见状只得略作休整着令众军们缓一口气,直至众军们都缓过劲来后,他才急急忙忙引着向南急进,故此姗姗来迟。
曹休见得张任好死不死的在这关键时刻杀到,不由得大急的对曹纯张嘴急问:“子和,那张任到来使得计划横生波澜,若是我二人引军回击甘宁的话他必然要击我后方,却该如何是好?”
“文烈休慌!”曹纯为人极有主意,当机立断的就对曹休高声道,“敌军既然惧我焚其战船而回军追来,我便当真引众骑兵们去焚了他的战船便是。”
“子和你休要胡来,”曹休大惊的伸手相拦道,“郭祭酒料事如神,他既然说敌船不好焚,那便自有他的道理,你切莫轻举妄动。”
曹纯却不以为意的道:“文烈差矣,我所率的是行动如风的骑兵,即便焚不得敌船也能使得张任大惊,正可以利用骑兵的速度引开张任,
你也可速乘机引大军回击甘宁,先把那帮贼子们全都击溃了,再引大军前来接应我等不迟。”
曹休也是个杀筏果断的人,闻言大觉有理,当下两人各自分军行事,曹纯引数百骑兵急奔着张任所部冲去,曹休却引军尽搭利箭的向着南面回击。
此时甘宁等水军心中着急,只吼得千山回应是远近皆闻,引军急行的张任借东南风听得大叫之声,不由得心中为之大惊!
加上又眼见得前方敌骑尽打火把而来,对敌情不明的他,登时就中了郭嘉与曹纯妙计的急令麾下众军们张弓射箭的围杀这区区的数百骑敌军。
众军得令登时千弓皆张,长枪涌出,只待敌骑一入射程便要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却不料那曹纯极有统兵的才能,远远见得张任麾下们严阵以待,却突然忽哨的一声打马向着西面疾奔而去,登时其身后的众骑们尽皆追随着他“轰隆隆”向西奔行。
“不好!那帮哈儿这想要以迂为直的绕过咱们,好乘虚去攻击咱们的战船!”张任见状大惊的挥枪急叫,“快,去一些人让河边的水军兄弟们把船开离河岸,
其他人等都随着张某来,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个哈儿绕路快,还是咱们走直线快?”
众军轰然应喏的急随着张任行动,却不知道甘宁和他的九千水军兄弟们,已经尽皆陷入了前堵后追的生死一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