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于自己战船安危的甘宁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平,他撒步急行的带着劲风,一马当先的向着北面疾奔于众军之前。
然而已经布下了郭嘉攻敌必救计的曹操,又怎么可能任由他畅通无阻的杀到北面去呢?
“甘宁休走,曹文烈引军在此等候多时。”
前方五百米开外曹休放声大叫着纵马挺枪而出,同时其身后左右,无数拈弓搭箭的士卒们急速现身,登时根根带着寒气的箭头尽指大道中间的甘宁。
曹休得意洋洋的勒马对甘宁大叫:“你已经中了我家主公的妙计,眼下你军阵形不整且又遭到我军的前后夹击,
某念在我主爱材的份上,曹某就再给你一个机会,某数到三,你马上弃械跪地投降,曹某便给你一条生路。一!”
在曹休的大叫声中甘宁猛的收步回望,登时心中大惊得面如死灰!
因为他见得自己的麾下们几乎全成了一盘散沙,他知道自己这帮没有了阵形的麾下们,在敌军利箭的打击下,自己纵然能够凭武艺脱险,可他们却必然要死伤大半。
此时前有曹休引军拦路,后有曹操、李典挥兵掩杀,自己军阵又乱而张任不知道有没有拦下敌军的骑兵们,就更别提能及时引军前来救援自己了。
甘宁见状只觉得嘴里头全是苦涩的味道,在曹休引军现身时,他就明白自己今番中了曹操的奸计了。
然而明白了又能如何呢?曹休已经张嘴数到了“二”,掌中的长枪也随即高高的举起,众曹军的弓弦更是“嘎吱吱”的拉开得令人牙酸。
显然自己要是再不弃械投降的话,那么曹休这家伙数到三就绝对会下令放箭,压根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丝的机会。
“他先人的个板板的,事已至此就唯有一死!”
甘宁双目死死的盯着曹休,却伸出艳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那有一些干燥的嘴唇,手中大戟亦缓缓的扬起,眼中有冰冷的杀气正在急速的凝聚。
“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这般的不识时务,当真是不知死活,既然如此那老子便成全了你便是。”
曹休见得甘宁的样子心中冷嗤着,随即胸膛高高鼓起的切齿便待挥枪下令让众军们放箭,却猛的就顿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那挥戟准备大吼着拼死一战的甘宁,也为之一愣得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回事?这天怎么突然就黑了,老子什么都看不到,这是……”
“苍了个天的!我也看不到东西了,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说是日食吗?”
“日、你个大头鬼的食啊,这他娘的是太阳下山了,恁他的个娘的,这甘宁怎的如此命大?”
却是那漫长的夏日终于在这个时候,带着它最后的一缕光线消失在了西方,整个大地迅速的被黑暗所笼罩,正全神贯注的准备厮杀的曹军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因此纷纷惊叫。
“哈哈哈……”意外脱险的甘宁有些瘨狂的纵声大笑,“连老天爷都在帮甘某,没有了光线老子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放箭?”
“是吗,连老天爷都在帮你?”甘宁正在高兴之时曹操的声音却突然由后方响起,“呵呵,原来兴霸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那么你可真是太可爱了,难道你竟然忘了刚才见到曹某手下的骑兵们是尽打着火把奔向北面的吗?你认为凭郭祭酒那超人一等的智谋,他会漏过天时这个重要的军事因素吗?”
就在曹操说话的时候,无数炽热火的把在清凉的夜风中急速燃起,登时那艳红摇曳的火光就把这一片天地的黑暗再次驱散。
甘宁的心却随着这炽热的火光,沉入了无边漆黑与冰冷之中,敌人连这小小的机会都没有放过,他知道自己的大军们今日算是悬了。
“哈哈哈……”曹操得意至极的在众军的拥护之下仰天大笑道,“兴霸,你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又何必那么死心眼的为华飞尽忠呢,依曹某看来,你还是乖乖归顺了曹某吧?”
此时的形势对甘宁异常的不利,曹操收甘宁做手下的打算不由得再次萌芽,却不料甘宁竟然挥戟大叫着以实际行动来答复他。
“弟兄们,老子听说我关中的水军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孬种,今日我等身陷死地,你们可敢随甘某与敌军绝一死战?”
“杀!他姥姥的,拼一个就够本,拼二个还有得赚……”
“弟兄们,操刀子和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头掉碗大的个疤,怕他们个鸟来……”
“就是!哪怕今天战死在这里,十八年后老子就又是一条好汉,老子绝不认这个怂……”
甘宁吼声一起,众水军们登时纷纷举盾挥刃的怒吼得群情激奋。
曹操见状大怒,正待要抢在甘宁下令之前就喝令众军们放箭射杀不识抬举的甘宁等人时,却忽听得左侧“得得得”马蹄声急响,
同时有人在清凉夜风中放声大吼:“主公速走,华飞军的铁骑攻破狭道,眼下已经向着此地杀来了,其势已不可阻挡!”
“是典韦!他怎么会与子和他们跑到一块儿去了?”
曹操闻声只惊得黑脸煞白是手足尽颤,却不明白自己麾下这一直生死不明的忠心猛将——典韦,又为什么会与曹纯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里?
此时形势危急他也不及多问,直到后来脱险后,他才由典韦、夏候渊和曹纯等人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却原来当用计成功的引开了张任所部后,纵马引兵奔驰的曹纯,颇有着一丝春风得意马蹄轻的味道。
是的,他的心中非常的得意,特别是当他听得张任的大叫声后,更是为之得意得嘴翘而眼眯。
他没有办法不得意,张任妄图以行动缓慢的步兵们来追赶自己这帮来去如风的骑兵,这让他觉得张任非常的愚蠢。
“这个该死的蠢材,竟然不知道速度是骑兵先天的优势,这个兵种优势绝对不是步兵所能比拟的吗?”
成功的引开张任所部好让曹休放心的回头去围攻甘宁的曹纯,面带讥笑的暗道着,在他看来什么成都名将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想着甘宁所部现在只怕已经在自军的前堵后追之下,陷入了险境,他就不由得在心中大感痛快!然而,他正在得意之时却忽然瞳孔为之收缩。
因为当他正策马急奔着打算由西面拐向北面,率领众骑们直去黄河边上纵火焚船时,却突见得前方有一逢头垢面,身材雄壮的大汉自山窝窝边的杂草从中如飞而至。
“苍天!这是打哪里钻出来的野人啊?”
“野你的个大头鬼,老子他娘的是典韦!”
听得曹纯的惊叫声,跑得扔了头盔发乱吹,靴子掉尽赤足飞的典韦气都不打一处来的放声怒吼。
正举弓待射的曹纯听得熟悉的嗓音,又见这野人虽说是披头散发得衣袍尽毁,可好歹那两对亮闪闪的铁戟在前且身着盔甲,心知这绝对是典韦假不了。
乃急忙收弓勒马的放声惊问:“典将军,您为何如此狼狈?”
“狼狈个屁!你他娘的倒是让数万铁骑们狂追着试试,后面还有比老子还狼狈的。”
典韦怒骂着带一阵劲风“嗖”的众他身旁刮过,旋即只一伸手“噗通”声响中,就把一名曹军骑士一把给搂下马来,
旋即自己翻身上马的挥戟大叫:“快走,敌军的数万铁骑们转眼就会杀来,跑得慢的就等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