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为她而来

  “在下乃是大理寺少卿,林逾白。至于我身边的这位,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他的名号。”

  林逾白笑意渐散,眯起眼睛道:“李裕的这桩案子是由我全权查办,如今马上就要结案了。你那些阴谋诡计早就被我全部掌握,你们两个联手毒害赵家小姐的证据也被我拿到了手,你们还有什么遗言想说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裕后退两步,扶着桌案,勉强没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他慌神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就凭你们,还抓不了我!你们知道我的背后是谁吗?是皇家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家做事!”

  谢长亭缓步走上前,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贺兰骁么?你与他密谋的勾当便是除去当朝忠臣赵昭,再取代他的官位,成为贺兰骁的眼线。”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是八皇子?”李裕瞪大双眼,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他本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八皇子二人知道,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云裳用质疑瞧向李裕,“他们说的是真的?你在暗地里为八皇子效劳?这么说……你说得到赵家的一切后会娶我,不过都是为了利用我而想出来的幌子?”

  面对她一连串的质问,李裕闭口不言,算是默认了。

  云裳嘴唇翕动着,良久才说出话来:“那我这么多年来算什么?我为了你,甘愿被打得遍体鳞伤博得赵娉婷的同情,又在赵府里成为丫鬟,能让我支撑下去的唯有你答应娶我这个念头!而如今你却是在骗我,你把我骗得好苦!”

  谢长亭抬手将沈黛拢到他的身后,牢牢的罩紧了她,随即吩咐道:“进来!”

  一行身着黑衣的带刀护卫从门外闯进来,将李裕和云裳二人包围在内。

  云裳红着双眼,突然握紧尖锐的发簪朝向众人,厉喝道:“都不要过来!我还有话要问他……”

  谢长亭眯起桃花眸,示意护卫先行停手。

  云裳颤抖着身体,转向李裕:“李裕,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难道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李裕已经心灰意冷了,目光呆滞的看着云裳,缓缓开口:“说实话,没有。比起你,我当初对赵家小姐的确有过一丝心动,只不过我们地位相差悬殊,她是尚书之女,我却只是一介草民,后来我遇见了与她相貌极为相像的一个女子,那便是你。”

  “我利用你打进了赵府,却意外的发现,权力对我而言是更具吸引力的东西,于是我便放弃了赵娉婷,选择与八皇子联手。至于你,从来就没有在我的计划中占据一席之地,顶多算是个棋子吧。”

  沈黛攥紧了双手,忽然道:“你可知赵娉婷在重病之时仍心心念念着你,为了不连累你,她情愿放弃婚约,而这也成了她的心病!”

  她恨不得上前狠狠打李裕一顿,继续道:“你们男子都是如此,在权力面前置一片真心于不顾,到最后却一无所有,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有野心的男子,女子是留不住的……”

  听到身后女子那声轻轻的喟叹,谢长亭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深不见底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李裕脸色惨白无血色,想到赵娉婷对他一往情深,当初如若他真的娶她为妻,说不定也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只是自从他答应与贺兰骁联手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不可回头了。

  “你利用我,你利用我……”云裳喃喃着念叨这四个字,如同失了神一般。

  突然,她猛地攥住李裕的领口,贴近他道:“你负了我,心里还惦记别的女子,那我便杀了你!”

  李裕见她发疯似的扑向自己,急忙推开她,向后躲去。

  谁料云裳的动作先他一步,她手中的细簪子已经深深的没入了李裕的心口处——

  鲜血汩汩的涌出,流淌在第三,李裕的表情极为狰狞,痛苦瞬间将他淹没了。他不想死,他还没有达成愿望……渐渐地,他的双眸失去了光彩,就这么含恨而死了。

  铛!

  染血的簪子从云裳的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她蓦然恍了神,自己这是杀人了吗?

  她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现在李裕就倒在她的脚下!

  “来人,将他们带走。”谢长亭命令道。

  护卫们立刻抬走了李裕的尸体,又带走了云裳。临走前,云裳双眸失神,像是丢了魂一般。

  “唉,真是可怜的三个人啊。”

  林逾白拿起折扇轻摇,说道:“这个李裕自幼家境贫寒,忍饥挨饿、吃尽了苦头,长大后心中便有个执念,就是要成为一品官员,得到权力和地位,最终他也是被贺兰骁抓住了这个弱点,什么也没得到不说,还狠狠伤害了两个女子的心,毁了她们半生……”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可怜。”

  谢长亭回过头,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攥着沈黛的手腕,松手间,眸光中闪过一丝失措。

  “沈黛,你为何会在此处?”他眯起眸,只觉得那股细腻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沈黛抬起头,随口道:“和你们的意图差不多,你们是来查案的,我来是寻找赵娉婷的病源的,如今真相大白,我也该回去为赵小姐继续治病了。”

  “哎,这么着急走干嘛?”林逾白轻轻一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个人听说你在此,可是特地亲自赶来的呢。”

  谢长亭瞪了他一眼,又转向沈黛,冷冷的问道:“你那句‘有野心的男子,女子是留不住的’,究竟是何意?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

  “是啊,我不擅长相夫教子,家务活更是一窍不通,以后我的夫君一定要支撑起一个家才行,不然的话,还不如一个人过得舒服自在。”说着,沈黛抬步朝门口走去。

  林逾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这小丫头,想法倒是特别的很,有趣,实在是有趣。”

  沈黛想起了一事,忽然退了回来,“林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你上次欠我那一两银子,打算何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