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是不是爱我，我都会一直爱你，无论成败，不谈结果。
莫渊的唇与以往有些不同，今天他的唇格外的冰凉，陆压却只是觉得内心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怀中的这个人，他吻住的这个人，是他心心念念了几百万年的人，即便是现在此刻，他的掌心所触及之处都是莫渊冰凉的异于常人体温，舌尖缠绕交缠的也都是柔软的触感。但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
天边突然划过了一颗流星，这在凡人看起来十分美好浪漫的事情对于仙界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因为一颗流星的陨落就代表着一个已经得道成仙的仙者命陨。
看方向，是南方。
湄海的海底深处隐隐泛着妖异的红色的光，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亮一样。一具女人的尸体慢慢的从湄海的海底飘了上来，最终脸朝下漂浮在了一望无际的黑色的海面上。有比海水颜色更深的液体从尸体周围蔓延开来。女人的胸膛上有一个能看到对面的大洞。整幅尸体看起来还算安逸的一点就是，女人的眼睛是闭着的。海面将天上的繁星映照了出来，整个海面宛如一片星海，其中静静地躺着这样一具死状惨然的尸体。
云层间若隐若现的能看见一件黑色的斗篷，被海风吹的猎猎翻飞。隐在斗篷下面的脸若隐若现。偶尔被风吹起来帽子，露出了帽子底下的半张脸，尽管棱角分明，但却也阴森的令人害怕。
手上缠绕的灵力还没有消散，时不时地散发出预示着危险的闪电一般的光亮。
第二日，乌云散去，天蓝的纯粹，阳光照耀在海滩上，两个身影并排出现在了海面上空。
于是漂浮在海面上那个凄惨的尸体就变得一览无余。
昨夜有流星滑落，那表示着有仙者的生命消逝。
昨天消逝的仙者，就是现在漂浮在湄海海面上的湄海佑仙，前不久刚刚被任命的林默娘。胸前被一击灵力贯穿，三魂七魄俱散，从这世界彻底消失。
“成仙了又能如何？三魂七魄散尽，最终剩下的仍然是一具发臭发烂的尸体。”陆压居高临下的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尸体，不明所以的说到:“而神就更可悲了，死后连具尸体都留不下。”
远古诸神聚灵气而生，死后的尸体便也要化为山川湖泊，沼泽河流。回归天地，终究留不下一丝痕迹。所有有关于这个神的事情都会消散的不留痕迹。就像元始天尊死后化为轮回境，盘古的躯体化为高山。女娲用泥土创造了人类，最终化为了后土。
什么也不会留下。
莫渊看着他，伸手过去用力握了握陆压的手。陆压转头向他没怎么正经的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什么。
于是莫渊将目光转向了下面海面上的尸体。仔细观察了一下，接着将目光移向了四周一望无际的海面。
这个地方曾经是有人居住的陆地。但是现在是一片汪洋。这里曾经存在过数以万计的生命，现在这些生命留下的痕迹就是堆在海底的骸骨尸山。
“灌江口是二郎在凡间时的故乡，现在变成了湄海。”莫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
陆压惯常挑了一下眉:“二郎？怎么叫的这么亲近？”
“那我叫你不是更亲近？普若？这天下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你，还不亲近吗？”莫渊笑到。
陆压不满的皱着眉:“这有什么亲近？他们都知道我有另一个名字叫普若，只不过不敢叫出来罢了。”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陆压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最终扇子在空中一点道:“凡间人类成亲之后都是怎么互称的，你怎么称便行。”
“娘子？”莫渊想了一下。
不等陆压说什么，莫渊便笑着径自落了下去。
一接近海面，一股海腥味混杂着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她为什么会被杀呢？”莫渊暗自沉思着:“这里的秘密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他说的当然是湄海海底的那座尸山的秘密。
陆压目光沉沉的笑了一下。
“可能是有什么新秘密了，然后被她发现了。”陆压接着道:“不过，我并不觉得杀了她能保守什么秘密，相比起杀了她，囚禁她更能达到保护秘密。杀掉一个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告诉你这里有事情发生没什么区别。”
“你是说，这么大张旗鼓的杀掉她，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
陆压点了点头。
“这里曾经是二郎的故乡，会不会和二郎的失踪也有关系？”莫渊道。
“应该有……吧。”陆压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周围都是水，海面上有什么尽收眼底。至于岸上，刚才在空中，他们也已经看过了，什么也没有，所以如果真的又有什么变故，只能是在水下了。
莫渊向水下望去:“我们下去看看吧。”
这次的海水与之前有些不同，上次的海水黑的彻底，但是这次，已经不是黑色了。尽管还是偏黑的深蓝色，但相比之前颜色也已经淡了许多。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诡异了。
海底有细细的暗流涌上来，带起了几个气泡擦着莫渊的耳边飞过。越往下面气泡越来越多，莫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也没有多想什么。
只不过向下落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那座尸山，不过现在应该也已经很深了，因为水中已经几乎看不到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了，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正要伸手摸索一下陆压究竟在哪里，然后就感觉到手被人抓住了，一偏头，一颗发着光的珠子缓缓飞到了他的头顶，他接着珠子散发出的光看到了一旁陆压的脸，两人离的很近，以至于他猝不及防的撞上了陆压的眼神。
又有一串气泡从海底冒了上来，莫渊指了指那些气泡，示意那些气泡有古怪。陆压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伸手指了指下面，示意那座尸山不见了。
陆压不出意外的又点了一下头。
莫渊没忍住笑了。
眼前忽然一黑，莫渊以为是那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像是突然失去了光亮，于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夜明珠失去了光亮，而是周围海水的黑暗似乎将夜明珠的光亮吞噬掉了，看起来只是一个白色的小球。
上次来的时候陆压就已经将这颗夜明珠拿了出来，当时他就莫名的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份熟悉感的来源。
忽然周围的海水开始翻涌。夜明珠随着水的波动而摇摆着，莫渊想也不想的伸手将这颗夜明珠攥进了手里，然后下一刻，他就被陆压紧紧抱在了怀里。
海水翻涌的越来越厉害，他和陆压没有一个能抓住的固定点，于是只能随着海水的搅动而转动。
逐渐的，海水搅动翻涌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疯狂。莫渊觉得自己的耳边全部都是海水涌动的声音，湍急的水流几乎令他的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于是他不得不眯上了眼睛。
最令他感到绝望的是，他觉得他的法力被压制住了，这次跟以前是不一样的，之前好几次都是法力失灵。而这次是法力完完全全被压制住了，他能感受到身体里面灵脉中流动的灵力。不过就像那颗夜明珠一样，使出来的都像是被黑色的海水给吞噬了。就像是你拼尽全力使出了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既然他是这样，估计陆压也一样，否则方才陆压就不会将他拉去怀中紧紧抱住。而是直接飞上去了。
他不得不拥紧了陆压，防止两个人被漩涡冲散。视线模模糊糊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丝荧光。虽然并不强烈，但在一片黑暗之中的这一点微乎其微的光亮格外显眼，他几乎想也不想的伸手抓了过去。
陆压应该也看见了，于是两人奋力的向那个方向游了过去。但是海水实在太湍急了，没有了神力，只凭肉/体这样游过去实在不太可能。
想了想之后，莫渊将头上的发带解了下来，他的发带并不是普通的发带。他的发带之中寄托着一个灵。所以他的发带算是一件有着自己思考的法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发带已经有了生命。
但是关于这只灵的所有事情他都想不起来，就跟杨戬一样，他明明想不起来他和杨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却对他的存在感觉理所当然。
于是两人奋力向那边游了过去，发带像是有些自己思维一样从他手腕上游了过去，自己变长最终绑在了那个发着幽幽绿光的东西上，这个东西果然比较坚固。发带收短，他和陆压都被拉近了那个东西。
他这才发现这个散发着绿色荧光的东西竟然是一颗水草！
这颗草的样子很奇怪，跟他曾经见过的草都不一样，而且，这颗草表面的绿色荧光像是有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就在他观察这颗草的时候，这绿色荧光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影响了他。
然后，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刚接触到草叶，他的手指便破了一个口子，血滴上草叶却滚进了径与叶的夹缝，最终在几乎是透明的绿色径杆中形成了一条红色的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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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