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盹的家丁听见声响,很快赶来,一见玉相瑶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的样子,连忙将她围在中间,手中长枪对外,回身询问道:“三小姐,发生了何事?”
玉相瑶一指祠堂的方向,“有人……有人要害我。”面色惊惶眼睛却迅速环顾一周,见不远处玉成峰正在往这走,衡芜院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依稀有脚步声响起,她打定主意飞奔过去。
“父亲……”玉相瑶双手抓住玉成峰披风的一角,似有万般委屈,眼中热泪滚滚而落,“有人要害女儿,父亲救救瑶儿啊。”
玉成峰见她这样,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听见这话,双手端起她胳膊,“瑶儿不怕,告诉父亲,是谁要害你?”
家丁已经将祠堂的门打开,看到里面地上横着一个人。
“老爷,那人就在祠堂。”
柳智远的衣裳被玉相瑶扔在了旁边,此刻几乎是半裸着躺在地上,额头上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除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可以认定这是个死人,但联想到玉相瑶身上的凌乱,再一看这场景,不能不让人起疑。
玉刘氏一看那张脸,惊得几步跑过去蹲在地上,“智远怎么会在这?瑶丫头,你把他怎么了?”说完一双眼睛狠毒的看着玉相瑶。
玉相瑶将脸埋在玉成峰怀中,声音悲切。
“父亲,瑶儿用的饭菜被人下了药,刚吃完就头痛不已,然后柳公子就进来了……他要对瑶儿不轨……瑶儿奋起反击才将他打昏,父亲要给瑶儿做主啊。”
虽然她一声声哭着,但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楚。
玉成峰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双手攥拳看着地上那人,暴怒道:“把这个狂徒给我扔出去!不许再进府门,再敢上门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玉相瑶虽然是庶女,但她的郡主身份,还有在皇后眼中的位置,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这被人非礼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丞相还当不当了?
玉成峰看着下人去拖柳智远,冷声道:“今天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要是被我听见一个字,立即打死。”
下人被吓得纷纷点头称是,玉刘氏却不甘心,阻拦家丁不成,跪倒玉成峰面前道:“大哥,智远不会做这种事的,求你不要把他扔出去。”
玉相瑶肩膀不住的抖动,玉成峰手掌缓缓拍了几下,冷声道:“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让人把他打死了,还敢来求情。”
玉刘氏眼看柳智远被人拖到了门外,索性扯住玉成峰袖子,道:“智远就这样昏迷着被扔出府,岂不是只听这丫头一面之词,怎么也得等智远醒了为自己分辨一下呀。”
玉相瑶似乎被气坏了,扭过脸来看着玉刘氏,目光凄楚,“二伯母,瑶儿难道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说完她似乎精神不支,一手紧紧地附在额边,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耳边有玉成峰威严的声音,“把小姐送回屋去,快找个大夫来。”
玉相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由着众人七手八脚的在自己身边忙活,如画如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她这样被送回来,急的几乎哭出来,只知道围着大夫乱问。
玉嫣然此时听见动静也过来了,语气中满是担忧,“好好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大夫,我妹妹什么时候醒过来?”
大夫是经常来府上的李太医,凝神给玉相瑶诊了脉,脸色古怪。
“小姐的体内似乎有安神之类的草药,但是药量不大,按说不至于昏迷……啊……或许是小姐体虚,应该明天就醒了。”
玉嫣然眉头微微一簇,眼光从玉相瑶的脸上掠过,谢过了大夫,嘱咐下人道:“好好伺候你们小姐,我明日再来看她。”
脚步声走远,房间里只剩如画和如诗,玉相瑶才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水。”
二人一惊,回头见她神色清明,只是有些微的疲惫,连忙倒了杯温水在她手中,“小姐,你不是在祠堂禁足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相瑶将怀中藏着的半颗解药服下,才缓缓将事情说出,神色有些复杂。
“去跟雪枝说,让她去门口附近找一下,把那个柳智远找到后看管起来,我有话要问。”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一定不会放了他。
一个时辰后,雪枝一身劲装进来,脸色却有些颓败,跪在地上回道:“小姐,奴婢无能,周围到处都找了,并没有发现柳公子。”
明明看到家丁把他拖出去不久就回来了,说明柳智远被扔的并不远,玉相瑶当下便坐定,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夜色,记得自己下手用足了力道,难道他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此事被她记在心里,暗暗吩咐雪枝查找此人,表面上却风淡云轻般,仿佛这一幕不堪回首,玉相瑶一天都没出门,只对外称醒来后身体虚脱起不来床。
傍黑时玉嫣然急匆匆进来,一进门就拉着她的手,眼睛有些红肿,仿佛刚哭过不久,“三妹妹,昨晚的事,姐姐已经听母亲说了,都是我那个混账表哥不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玉相瑶反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无奈道:“只是头还有些疼,浑身一点劲都没有。”说完后不再提她表哥的事。
玉嫣然轻轻咬住嘴唇,怯怯地问道:“妹妹,你不会恨毒了表哥,连带着姐姐也恨上了吧?我真不知道他这么混账。”
玉相瑶见她眼中又开始流泪,微微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他是他你是你,如今父亲已经把他赶了出去,姐姐不要再提了,都过去了。”
玉嫣然尤嫌不足,恨恨的骂了好几声柳智远,才恋恋不舍的告辞。
翌日,如画从外面回来,神秘的跟玉相瑶说道:“小姐,城外有皇榜,说皇上要诏安拜月教呢,好像是封教主个什么官,但是那位教主迟迟没露面……”
之前太子进城时确实引起一阵骚动,玉相瑶心中明白那是楚晔安排的刺客,由于早就将消息传给了教主,那阵骚乱也轻易的被教主平息了,不过皇上欲行诏安,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拜月教不愿被朝廷诏安,却从此声名赫赫,京中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