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援的举动是让颜良很不爽的,很显然现在的颜良已经飘了,他很是迫切的想要打败张颌,一雪前耻,立功心切。这个时候谁阻拦颜良,便是与他过不去,可郭援有错吗?
郭援没有错,他只是谨慎行事而已,倒是颜良有些娇纵了。
换句话来讲,颜良就是看不上郭援而已。
所以颜良这种无礼的行为举止就让郭援很气愤了,只是碍于颜良军职高,郭援根本无法发作罢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在军营里面,可郭援实在对颜良积怨已久。自出兵追击以来,颜良是不止一次嫌弃郭援行军速度慢了,他还把骑兵的粮草物资全丢到郭援军中,让郭援军护送,再者这等无礼的话,颜良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当着那么多兵卒的面,颜良丝毫不给郭援面子,叫郭援在兵卒们面前下不了台,很是难堪。
所以郭援心里面很不爽,但他并没有发泄出来,官职的高低是一方面,为袁谭做事也是一方面,眼下战事更是一方面,而最为主要的让郭援不能发泄心中不满的原因,那便是他着实不是颜良的对手,武艺差距太大,郭援怕被颜良给斩杀了,他是不得不在颜良面前认怂。
发泄脾气一时爽,小命丢了可不爽。
郭援只得争夺兵卒,押送粮草物资,而后继续行军,只是速度非常的慢。兵卒们疲惫,且怨声哀悼,郭援也是无可奈何。
颜良抛下郭援军只往追击张颌而去,当他追到河边的时候正看着张颌军刚刚全部渡完河,这可是把颜良给气坏了。似乎每次都是如此,就是差了那么一点,颜良认为只要他再快一些就可以对张颌军进行半渡击之,一举歼灭,可偏偏事与愿违。
时机有了,时间没有,这怎叫颜良不恼怒,而他便把这份恼怒归咎在郭援军身上。
都怪那帮懒货,若是再快一些,我怎么不能击败敌军?
颜良眼见着张颌军在河对岸就要撤离,他张望了一番河岸四周,但是有一片可以容人藏身的灌木丛。颜良眯起眼睛,面色阴冷,那片灌木丛并不大,颜良认定就算是藏人,也藏不了多少,所以他决定冒险赌一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颜良决定骑马渡河,渡完河便再直追张颌军,在这个时候,颜良的脑子里面做了许多思考,纵使此处有伏兵,纵使张颌军是诱饵,纵使郭援军跟不上来,他都要强行过河追击,拼就是拼这一把了。
于是在颜良的命令下,他的五千骑兵开始缓慢的骑马过河,马一下水,河水便直接达到马腹,河水的这个高度尚且是颜良能够接受的,随后颜良军开始渡河行动。
河床泥泞,马蹄狭小,马又驼人,所以常有马蹄陷入河床的情况发生,搞得颜良军渡河的进程就相当的缓慢。颜良便想出主意让已经渡过河的兵卒在岸边树木上系绳子,让渡河的兵卒拉住,这便能够稍稍加快渡河进程,至少再有马蹄陷入河床的情况发生,也不至于难以让战马拔出来。
终于在五千骑兵有一半成功渡河之后,颜良也开始下水渡河,而就在此时河岸两边忽然有两只军队杀出来,来的正是张颌军和高顺军。
其实颜良的观察并没有错,河岸边的灌木丛里面是不能藏身太多的兵卒,但是可以藏几个探马在里面,在颜良军开始渡河的
时候,探马就回去禀报了,让早已经在不远处埋伏的高顺军开始准备。
高顺军此番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当伏兵,而高顺这边一有动作,河对岸的张颌军立即就响应,掉头就杀了回来,两军配合,直把颜良军给堵河水里。
也正如颜良所猜想到的,张颌军真的就是诱饵,引诱颜良追击,而先前的几次较量也是让颜良麻痹大意而已。
何河岸两边杀出来的军队让颜良军一时陷入两难之地,退不能退,进不能进,很是尴尬,尤其是颜良,他本身还在河水里面,四周挤满了兵卒,根本无法动弹。
高顺军和张颌军一杀到,颜良军的兵卒们便方寸大乱,惊慌失措,等到短兵相接的时候,颜良军更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骑兵又能如何,不能冲锋,又被前后夹击,且尚处在河道泥泞当中,自身难保,自顾不暇,哪还能够有什么有效的反击?
大戟军和陷阵军各自发力,把颜良骑兵只往河水里面推,于是很快河水里面就淹满了颜良骑兵,但凡有想上岸的,也都被再次推下去,或者直接被砍杀。
箭矢不断的对着河水里面射,被射死者不计其数,河水都被染红。至于颜良,这位大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的掉入河水里面,而后有被马蹄踹中了胸口,疼痛难耐。如此颜良尚在河水里面挣扎,但他身上的甲胄严重影响了他在河水里面的行动,而高顺也很快刘识别出颜良的位置,一通箭雨之下,颜良身中十多箭,满身鲜血,不甘的倒在河水里面,这必然是死定了。
颜良一死,他的这只骑兵反抗的力量就更小了,高顺当即进行招降,接纳降卒,而后简单的打扫战场,至少颜良的尸首是要带回去的。
“保重!”
“一路小心!”
高顺与张颌二人隔着河相互道别,此番两军配合还算默契,不仅全歼了颜良骑兵,还射死了颜良,可谓是大胜。
那么这之后张颌便可以放心的绕道幽州而直入渤海郡了,至于高顺这边,他还得继续当伏兵,毕竟还有郭援的两万人马没有搞定。
“颜良死了,这对袁绍来说可是个十足的坏消息啊!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十足的好消息!”刚领军与刘新汇合的刘辨一听闻高顺传来的军情便极为高兴的说道:“颜良与文丑二人向来是袁绍的左膀右臂,如今颜良一死,犹如袁绍断了一支臂膀,高顺和张颌这一战可是给袁绍下了一道催命符啊!”
刘辨顺着又感叹一句,“只可惜颜良文丑始终是勇武之辈,却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啊!”
颜良与文丑是兄弟,文丑要得知颜良死在刘辨军手上,纵使往后文丑被刘辨军俘虏,他也注定是不会投降的,这一点刘辨十分的清楚。既然不会投降,那就只有杀了,不然留着就是个麻烦。
“颜良文丑之辈不过见识浅薄之人,他们不为辩爷效力,是他们的损失才是。”何安一如既往,不留余地的拍着马屁。
刘辨撇了一眼何安然后又对早就见怪不怪的众人说道:“把消息传递到袁谭军中去,颜良都死了,文丑可不能不知道。”
“以文丑的脾气,他若是听闻颜良身死,必然会领兵前来报仇!”田丰说道。
“来了才好,来了就把他也给杀了,正好与颜良下去做个
伴!”何安说道。
“殿下这是要用激将法,促使袁谭军再次分兵?”董昭问道。
“若文丑不来寻仇,为之奈何?”沮授问道。
“再有三日,颜良的首级就会送过来,到时候就由不得文丑不来了,只要他一来,那就便叫他有来无回。”刘辨这么一说,众人心中顿时明了。
刘辨这是要逐步的蚕食袁谭军的实力,先搞死一个颜良,然后再搞死一个文丑,那么袁谭军中剩下的将军便是不足为虑,介时直接强攻,一战可胜。此外,袁谭军逐步分兵,实力越来越弱,而刘辨刚与刘新汇合,他也带来好几万的兵马,整个西蒙军都在这里。
一边逐渐实力削弱,一边逐渐实力增强,差距如何,显而易见!
而要想搞死文丑,非的武艺强者才行,观察此刻刘斌麾下将领,张辽就是合适人选,当然若是刘辨亲自出马,那更是没有问题。
遂众人纷纷点头附议刘辨的决定,而后田丰问道:“还有郭援的两万步卒,该当如何对付?”
“郭援那边,我自有安排,若是行不通,那还有高顺的陷阵军在,打他个伏击还是很容易的,不用担心。”刘辨回答完田丰的问题又继续说道:“诸位当整顿兵马,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对袁谭军发动总攻了,冀州战事拖了许久,我担心等我军直入渤海郡的时候,袁绍都已经重病而亡了,若是看不到袁绍气急败坏的模样,那也是无趣啊!”
众人因刘辨的话而一阵哄笑。
此时的郭援却是半点都笑不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颜良就这么死了,五千骑兵就这么没了,这叫郭援难以适从。
郭援料想到了颜良会中伏击,因为换作是他,在后面有敌军追击的时候,回身反打一波必然会扩大战果。只是郭援没有想到颜良会败的如此的彻底,竟然连小命都丢了,于是郭援陷入了两难的地步,是继续追击张颌军呢?还是回去与袁谭汇合呢?
继续追击张颌军,十有八九是追击不上的,还有可能中埋伏,可若是不追击,那就是直接放张颌军绕道攻入渤海郡,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那回去与袁谭汇合?且不说怎么向袁谭回复,单单是文丑一个就无法让郭援、交代,应援任务没有完成,必然是要受处罚的,倘若被斩,郭援也觉得委屈。
明明是颜良不听劝告,可我为什么要为此丢了小命呢?再者说,回去的路上我也有可能遭遇河北王的军队,唉……处境十分不妙啊!
郭援心事重重,满脸忧愁,左右为难,无法抉择。是夜已经深了,忽然军帐外面有亲卫进来禀告说有人拜访。
郭援这一听顿时双目明亮,这个时候能够来找他的人绝对不会是袁谭的人,毕竟他还没有传消息回去,那么便只有刘辨军的人才回来,因为战事进行到这里都是刘辨军占据主动。
那么刘辨军的人此时为何而来?
郭援心里有数,那必然是来说服我投降的!
明显的活路就放在面前了,郭援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踌躇,他不是在考虑投降不投降,而是在考虑投降后会得到多少应有的好处。
“请人进来吧!”郭援整理好心态下了令,亲卫转身出去,很快就有一人走进军帐中,此人正是在情报局任职的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