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迟迟不肯交战之时,呼延良不进城,城内的反军自然也不愿意出城。胶着之际,竟然传来了呼延良暴病的消息。
贤亲王府内外,一时之间又热闹非凡。
贺兰敏之听到,连忙从后院跑到前厅,却被父亲差使侍女又送了回去。见此状况她心中大概清楚会有何事发生,可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厅中,贺兰相爷连连捋着胡子,满面掩藏不住的笑意。
真乃天助我也。
“王爷,呼延不可一日无主,老臣肯定王爷出山,统领朝局。”
呼延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悦。他心中疑云密布,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皇兄一贯身强体壮怎么会突染重疾?消息从何处传出来?太医怎么说?
“昨夜吕太医率太医院众位太医急匆匆出宫,今晨又返回来了。连药方子都没配,大概已然是没得救了。”
“我们安插在队伍中的眼线也说,皇上的中军大帐近两日都只有涂匡进进出出,没见到皇上在军营中移动,军令也是由涂匡发布。看起来,大概已然是不能主事了。”
呼延禹听在心里,由着众人继续说。
眼下呼延良暴病,西京城在己方把守之下。若是此时不举旗起兵,恐怕此生都不会再有如此好的机会了。呼延禹自知,这大概也是他距离那个皇位最近的一次了。
只是,如果这暴病的消息是呼延良故意放出来的呢?
“王爷,老臣觉得此事不像有诈。且不说太医连药方子都未抓,但看这海东青也极不正常。军帐中今晨放飞了十余只海东青,方向往北,似是给温瑜和留守温都的部队传信。十几只海东青被射下一只,信上便是给温瑜交代了身后事。”
“王爷,您觉得,如若当真是演戏,皇上会连皇后娘娘也蒙在鼓里?”
正是这句话,让呼延禹先前的犹疑全部消失。呼延良不会拿与温瑜有关的事情冒险,他该知道如果暴病的消息传到温都,温瑜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所以,海东青的动态使得这一切不像是演戏。
藏在水底的鱼儿终于露出水面,惊涛骇浪之下,旧藏的真相终于原形毕露。
翌日,贤亲王府彻底撕开了伪装。呼延禹难得妥贴的穿上了亲王大袍,披甲上马,高举王旗。利刃,直指皇宫内宫。
“皇叔,你要干什么?”呼延逸坤黑亮的大眼珠溜溜得转,警惕地看着这位他素未谋面的叔父。
“你父皇暴病,呼延不可一日无君,皇叔来接你登基啊……”呼延禹笑得瘆人,愣是让孩子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坤儿拿起手中的剑就要同他比划,可终究是个孩子,三下两下就被呼延禹缴了械。被绑回凳子时,坤儿还嚷嚷着不信、不可能。
“不可能?”
呼延禹命人严加看管这孩子,自己则带着全部人马,凭着他亲王的身份走进了皇宫内宫。
一时之间,风云突变。
西京城百姓终于才醒悟过来,这西京,难道又要变天了。
街巷开始实行宵禁,各处城门的把守更加严苛,街头巷尾不许有人妄议朝局,路人人人自危。
呼延禹推开沉重的漆金大门,看着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
他提着剑,一步又一步缓缓走上去,走上这无人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