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更新】
长平宫前的金钟响了九声,北郊祭坛外的古钟也响了九声。
举国大丧之后。
呼延,乃至整个天下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
一个属于呼延良的时代。
一叩首——拜——起。
二叩首——拜——起。
三叩首——拜——起。
呼延良的鹰纹银袍终于换成了一身红金龙袍。
南齐与塔城如约送来了国书,这也就意味着,呼延良现在是这天下的皇帝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自齐国之后,又一个统一的帝国形成了。
呼延新历十七年秋,太子呼延良登基,改年号为永安,定都西京。
先帝的一众嫔妃搬去了太妃院,后宫开始了大修大改,尤其是,呼延良决定不建皇帝寝宫了。
温瑜还未被册封,便仍住在王府里。呼延良从先帝入殡出葬到重修温都可汗陵寝,再到后面登基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早出晚归之间,温瑜好似有许多日子没能和他说说话了。贺兰敏之被老四拘束在府里,加上呼延禹此时身份敏感,温瑜也不好来往。
至于青檀,自从嫁入韩府之后忙着学习高门大户的繁复礼仪,往温瑜这边跑得也少了。
好似原本热热闹闹的王府日子,竟然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娘娘,这甜羹是陛下早上用膳时留下的,嘱咐用热水温着,等您睡醒了再用。”又是一个空荡荡的清晨,温瑜醒来后梳洗打扮完,摆弄了几下院子里的木剑,侍女便送上了餐食。
“陛下今日几时出去的?”
“今日早朝,许是寅时就出去了。”
寅时……那他一日至多也就睡两个多时辰。
温瑜想了想眉头便皱了起来,嘱咐了小厨房做个安神滋补的药膳,她带上进了宫。
涂匡封了护国将军,不过照例还是陪伴于呼延良左右,在宫门见着温瑜来了,正要推门通传,被温瑜阻止。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长平宫,绕到大殿一侧的御书房,这才见着呼延良。
他大概是累极了,手里还拿着朱批的御笔,人却迷瞪过去了。
贺兰敏之也不知道这马车的终点是哪里。马车由皇家卫队亲卫,路线由皇帝亲自定夺,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不甚清楚。一道圣旨,贺兰敏之与孩子便即刻启程离京。
这一路往东走,越往东人迹越罕至,直到陆地尽头。贺兰敏之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蔚蓝辽阔的“湖泊”。这样无边无际的蓝,仿佛能够洗涤心灵一般。
护卫牵引来一艘木质的简易渔船,对着船夫耳语了几句便再次上马。
“郡主,请您与世子登船,卑职等人的职责就是送到这里了。”
贺兰敏之紧紧护住儿子,跟着船夫靠着这有些简陋的舢板渡过海面到了对岸小岛。
海棠树下立着的那位布衣男人手中的锄头先落了地。
贺兰敏之提着裙摆飞奔过去,后面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喊着娘亲也跟着跌跌撞撞地跑。
坊间常言,海棠花又名断肠花,花落一簇便有一对有情人将苦于离情别绪。于是古往今来太多愁绪作赋,总是免不了用上海棠花落的景致借以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