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的事情看似结束了。
温瑜明白,有更深的一根刺,从此埋在了霓姬心里。
人类获得了爱的能力的同时,也必须承担复杂情感带来的痛苦。许多事情,霓姬没想明白,齐珩没想明白,到头来看得最通透的大概是齐裕了。
齐裕自己交出了那封原就是嫁祸他通敌的书信,也对这一切供认不讳。
他说,他是想借呼延人之力争夺皇位。
众臣哗然,一时之间,南齐政局动荡不堪。
齐裕被革去了摄政王的头衔,但保留了他宗亲王爷的封号,兵权收回到齐珩手里,禁足于王府。
这一切来得太过于容易,以至于齐珩都有些措手不及。
嫁祸通敌并算不上是太费尽心机的手法,齐珩原也没觉得有多少胜算。哪怕是在寿宴当天,哪怕是众目睽睽揭穿,可齐裕依然有死忠于他的部下,要卸掉他的兵权并不是如此容易之事。
“除非,是他本来就想如此成全。”
温瑜的千秋阁一下子倒成了热闹之地,齐珩带着徐朗和霓姬一同坐在一张圆桌前。
倪珺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跑进来,看了眼屋内的情况做了个鬼脸,立刻又跑走了。这几个人聚在一起,一看就是避之不及的麻烦事。
“这小丫头,可真是淘气。”倪珺打断了方才温瑜的话,“不过朕这身子倒是确实被她调理的有些起色了。”
“这丫头过几日就要回神谷山了,跑出去这么些日子,清欢大师该催了。”
“所以,温姑娘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卑职率兵要搜查摄政王府时,是被府中人阻拦了的,看起来并不像早有准备。”
“齐裕素来周全,这种事又怎么会让护卫提前走漏风声?”
“霓姬姑娘,那日,可有什么异常?”
霓姬今日整个人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只低着头不在状态,许多次问话她都没听到。
“霓姬?”
“啊……该是没什么异常,妾身是夜里行动的,该是没人察觉的……”
“可不知怎么就……”
齐珩想伸手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手伸出去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悬在了半空。“这事怪不得你。”
齐珩与温瑜一同到了原摄政王府。府里的家丁侍卫以及小妾们都充了奴隶,眼下府里就只剩一个老嬷嬷照顾着齐裕的起居。
齐裕坐在偌大的院子里,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着神,手里捏着两个文玩核桃。
“替本王带个话回呼延,对于呼延良,本王佩服。”
“所以,是呼延良与你也交涉过了对吧。”温瑜早就猜到,能让齐裕心甘情愿承认了通敌的罪名,除了对霓姬的感情纠葛之外,一定有一些其他的利益。
齐裕虽然年长呼延良十几岁,但说到底,他们俩实际上是同一种人。他们冷血,残忍,好战。温瑜是呼延良的软肋,或许,齐裕也有属于他的软肋。但是他们也同样理智得可怕,他们绝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
所以,能让齐裕放弃这一切的理由,一定是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坚持与呼延交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呼延良从赫城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多少人?”齐裕站起来,手里还掂着两颗核桃。
“我不知道。”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