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良从赫城走后,北方不断在向这个靠近南齐的偏远小城增兵。
“来的还尽是白虎团的精锐。”
“事情发生的时候温瑜已经回齐都了,这事她确实不知。”
齐裕瞥了自己的“好侄儿”一眼,胡子抖了抖:“事到如今,我能奈她如何?还要护着。”
“朕这只是……”
齐裕的神色自然而然打断了齐珩的话。
“不复当年。”
南齐确实已经不是当年的齐国了,已经挡不住呼延的铁骑了。
“便依照你的意思来吧,以后这园子你们不必来了。”
说完,齐裕闭上了眼,又重新躺回了晃动的藤椅上。
他没问多过问一句关于霓姬的事。
可是问了又能如何呢?难不成恨她,杀了她,还是将她绑回这落魄的王府,一日又一日,互相折磨度过余生。
温瑜和齐珩无言地离开了。回城的马车上,温瑜回想第一次见齐裕时的情景,再与今日的情形对比,只觉得感慨万千。
当时他横刀立马有多凶狠霸气,今天他一个人立在空旷的府邸中就有多心酸孤独吧。
温瑜终究只是南齐故事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她旁观着,却终究看不真切。她不了解齐珩,也不了解齐裕,更不了解霓姬,至于他们三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那是属于他们的故事,终究与温瑜不尽然相关。
而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在遥远的北方。温瑜挑开马车帘布,向远方眺望着,眼光清冷幽深。直到同乘的齐珩因为漏进来的风打了个寒噤,温瑜这才匆匆把帘布放下来端正地坐好。
从来都没有人知晓什么叫归途,什么是来路。得到和失去不过是念头中的片刻,没有人完全的赢了,没有人完全的一败涂地。齐珩如是,呼延良亦如是。
春天的到来从来都是不着痕迹的,从一片绿叶开始,到一片绿叶结束。
三日后。韩尚维带着青檀,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进了齐都城。
韩尚维的到来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第一件事便是进宫与齐珩面谈。
“韩尚维到了?”温瑜到的时候正撞见徐朗从里面退了出来。
“是。”徐朗把门完全拉上,双臂抱刀大字型堵在了门口,“陛下吩咐了不许旁人打扰。”
不打扰便不打扰。温瑜在旁边站着一同等。
殿内,韩尚维冲齐珩行了个国礼道:“心腹大患已除,时机已到。”
“朕知道,待呼延良登基,南齐必将与呼延永修同好。”
如此,便再好不过了。韩尚维话锋一转,提起了温瑜回国的事。齐珩这倒好似突然健忘了起来,背着手来回在大殿内踱着步子。
“朕记得呼延是该送个公主来和亲的。”
“我国有待嫁公主,如若陛下需要随时可以和亲。”
“朕不在乎来的是谁,朕只知道这北边已经来过人了。”虽然,未成亲。
齐珩的身子衬得龙袍有些许阔大了。他又背着手溜达了三圈,摆明了就是有意为之。
陛下这是不想放人了?韩尚维拍了拍衣袖,束起的长发甩动了一下,方才神色的谦逊礼貌全然不见,眼神凌厉了几分正色说道。
“陛下明知来人是太子妃。她的地位,大概不必多说了吧?陛下,君子不夺人所好,国家大事面前,小心一步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