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提不动这样大的木桶,便将木桶拖在地上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破落的房中突然冲出来个黑影,一把将妇人撞得坐在地上。
妇人重心不稳跌坐在地,手上拖着的水桶也倾倒下来,溅了一地刚打上来的井水。
她被浇了个透心凉,刚刚撞倒她的男子却在院子里手舞足蹈起来,唱着些跑调的歌,一看便是脑子坏掉了。
她坐在水坑中,看着前方手舞足蹈的儿子,心中一阵一阵的悲痛涌来。她再忍不住,坐在一滩发热的水中嚎啕大哭起来。
凭什么她láng狈至此,她的好儿子成了傻子,而五皇子和贵妃却能这样风光。
她不甘,气得捶地大哭。
“大周国的先皇后,怎么弄得如此láng狈?”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带着淡淡困惑。
皇后听见这句话,打心底里生出一丝恐惧。她惊恐地抬起头来,只见院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
那人高挑清瘦,穿着件墨色劲装,愈发衬得他身材好极了。
夜色笼罩,皇后并不能很看清其人模样,色厉内荏道:“你是何人!”
“我?”宗豫笑笑,“我是您的故人。”
皇后狐疑:“故人?我不认识你!你速速离去,再不离开,我便叫人了。”她心中更多是忐忑,宫中突然多出个人,无论是敌是友,总叫人不安心。何况事已至此,她哪里还有什么友人?多得是想对她落井下石的呢。
宗豫微笑:“您且随意叫人,看看有没有人会来救娘娘。”
皇后何尝不知,她被关在冷宫之中,大门紧锁,根本无人再会理会他们孤儿寡母。
“你意欲何为?我如今落魄你也看到了,若要折rǔ,便折rǔ吧。只盼你能放过我这可怜的儿子一命。”皇后这时候反倒没了畏惧,成了捍卫儿子的qiáng大母亲。
“不过是故人看望您,何必紧张?”宗豫笑笑,“是吧,皇婶。”
他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露出轮廓分明、惊艳绝伦的一张脸。
听到这声“皇婶”,皇后浑身一颤,彻彻底底惊恐地看向来人。竟然是宗豫!怎么会是靖王?
她彻底怕了,整个人恍惚起来。
宗豫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生了重病,被幽禁在靖王府中么?
第284章人证
皇后一瞬间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竟不敢看宗豫的眼睛,láng狈地垂下眼睛。
“皇婶怎么如此紧张,许久不见,倒是没了之前的雍容气度。”宗豫心平气和,慢悠悠道。
皇后却被吓得越发厉害,抖若筛糠:“靖王……”
太子这时候傻乎乎地跑来,见着宗豫就要往上扑:“大哥哥。”却被皇后一下子站在抱着拦下来。
太子被抱得不适,挣扎不脱,嚎啕大哭起来。
皇后却一脸警惕地看着宗豫,不顾太子的哭嚎:“靖王,我母子与你无冤无仇,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二人一马吧。”
宗豫语气温和:“我本就不是来寻仇的。”
他缓缓上前,离皇后越近,皇后便抖得越厉害,下意识向后退:“那你是来做什么的?靖王,冤有头债有主,你何苦为难我们母子。”
宗豫沉吟:“皇后且说说,我该找谁。”
皇后抿唇,又缄默不语,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显然不知自己当不当说。
宗豫便好整以暇地在院子中踱步,一面漫不经心点评:“娘娘昔日好生风光,如今却落得如此láng狈,皇叔当真是不怜香惜玉,不念与发妻之情,这样狠心。皇叔宠妾灭妻,皇婶却还为他着想,当真是一片情深。”
皇后的面色在月色下顿时变得更白,仓皇地望向宗豫。
“宠妾灭妻”四字入耳,皇后一颗心千疮百孔。她不得不承认宗豫说的没错,多日来在冷宫被冷落践踏的悲愤jiāo加,她终于舍下最后一点对皇上的情意。
“是皇上。”皇后再度抬起头,“先皇与先皇后,是皇上所害。”
宗豫抿唇:“如何害的?你有何证据?皇叔虽然对你们母子二人不薄,皇婶可不要趁机抹黑他啊。”
皇后听他不信,不觉受rǔ。她所言句句属实,如今想来她过去事事为皇上,现在想来却如笑话一般。
皇上倒树立了个为国为民宽厚仁德的好形象,她落得什么?
打入冷宫?还是儿子变傻?
皇后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忿,脱口而出:“我虽没有证据,却听见他和张太宰曾在王府中商议害人之事。”
宗豫笑:“空口无凭。”
皇后颤抖着唇:“你意欲如何?”
宗豫叹气:“我不会如何,毕竟您是长辈,何况我也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如您所说,您与太子殿下与我无冤无仇,我离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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