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宰越想越是,他今日还真不打算伤害祝星,对她而言可不就是没有灾祸吗?
他沉吟片刻道:“我也有想要之物。你同我算算,今日我可能如愿以偿?”
他这招不可谓不yīn险。他想要的是祝星的方子,若祝星算出他能心想事成,那便是他能拿到祝星的方子。若是她算出他不能心想事成,只怕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好好从这狗场走出。
所以在张太宰眼中,祝星会不会算卦根本不重要,端看她愿不愿意将方子jiāo出。
祝星静静看向张太宰:“大人要让我为您算上一卦?”
张太宰被她这眼神看得心中发毛,略微不适地点头:“不错,怎么你不愿算与我?”
祝星莞尔:“怎会?我只是讶异,太宰大人是第一个向我求卦之人。此处不稳,当去个稳当之处,我好为您算卦。”实际上她完全不需要找什么平稳之处才能算卦,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而且狗场中气味太难闻,她虽然有面纱遮蔽口鼻,却也不想一直闻下去。
张太宰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祝星尚且在他地盘上,他便并不慌张,且看她要如何。
是以他吩咐:“带路,去落脚处。”
狗场这位剽悍无比的负责人便带起路,向落脚处去。
既然张太宰时不时往这狗场来,这狗场中便总有他歇脚的地方。
一路上栏中不少犬只都格外bào躁,有的要么有气无力,一副将死模样。狗通人性,这里的狗却不然,看上去只有杀心。
扑杀、撕咬。
张太宰看上去浑不在乎。他当时设此狗场便是为了看斗shòu,也就是二shòu相搏。因而这些狗是死是活在他心目中都是一样,同样是死罢了。
穿过一重重狗栏,便是张太宰日常歇脚的地方。
狗场设在京郊,最不缺的便是场地。此处虽说是落脚处休息处,却是一块有顶的巨大空地。
空地修建了台阶,最高处设座席,下方空dàngdàng的,隐隐有血迹。
祝星一看便了然,这里想来是张太宰平常看斗shòu的地方。
狗场主人带着张太宰与祝星一路到最高处去,这里距下方的斗shòu场有好高一段距离,因而十分安全。
张太宰笑问祝星:“这里如何?正好一会儿算完我可以请白马郡主看些jīng彩的表演。”
祝星心说这人可实在变态,请小姑娘看斗shòu。索性她也不是什么正常小姑娘。
“这里可以占卜。”她也懒得再跑来跑去,于是这般道。
“好,白马郡主请坐。”二人便以方桌为界,一左一右跪坐下来。
“可要什么占卜之物?”张太宰不是头一次问卦,因而还懂些规矩。此时见祝星双手空空,怎么都不大正式的模样,不免心生疑窦。
“不必,我本事高qiáng,不需俗物也可卜出jīng确结果。”祝星轻描淡写,无形中便装了一波。
她这么不谦虚,张太宰又不大相信她了。
只见祝星轻车熟路地从头上卸下些珠翠摆在矮桌上问道:“大人要算什么?”
张太宰狐疑地看着她堆在桌子上的首饰道:“我要算今日能不能拿到我想要之物。”
祝星点点头,便摆弄起桌上的首饰。
张太宰看她动作娴熟,倒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顿时有些信她。但又见明光闪闪的珠玉,很难全信,于是便保持着半信半疑。
祝星很快便停下动作,遗憾地望着张太宰:“您今日运气不好,不能心想事成了。”
张太宰脸色倏变,冷冷地望向祝星。
祝星似乎一无所觉,继续跟他分析卦象:“而且卦象显示您今日有血光之灾,若有不慎,便会伤及性命,应当小心。”她倒是没有胡言乱语故意吓人,完全依据卦象分析。
她的确顺手给张太宰算了一卦,也实话实说。
少女的手灵活摆弄,卦象又是一变。她微蹙眉头分析:“您近日该多避让着水。”
只不过真相总是伤人,她这么一说,张太宰的脸色显然很不好看。
“一派胡言!”张太宰想对祝星发火,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冷哼一声,打算给她些颜色瞧瞧。
她年纪尚小,张太宰再与她置气,反倒是没什么手段奈何她,便只好先吓唬她。
什么水!简直离谱!他还能好端端地掉湖里淹死不成?真是胡闹,他便不该叫祝星算的。
狗场主这便去挑狗了。
祝星也没理会张太宰突如其来的冷待,将桌上珠翠用手一笼,将部分重新纳入袖中,剩下的在手中把玩,总之并未再往头上戴。
今日去相国寺烧香拜佛,她并未带着黑猫一起,袖袋难得空置。或许这也是宗豫人身去相国寺寻她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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