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将食盒放回桌上,又不打算离去,反而跟福寿公公说起话来:“王爷怎么一动不动的?”
福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王爷他还因为祝姑娘的事难受着呢,今儿早膳都没怎么用,起来喝了药就躺下了。”
小太监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些怀疑,却不明说:“可别是生病了!”
福寿勉qiáng一笑:“哪里会呢?王爷只是忧思过度。”
小太监心中怀疑更甚,觉得chuáng上的靖王一定有问题,不免又道:“王爷他一言不发……福寿公公,咱们都是在靖王府中当差的,王爷若出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那是要杀脑袋的!”
福寿愣住,面色有些泛白,兀自道:“没多大事,不必了。”
小太监心里冷笑,愈加觉得有鬼,他义正严辞:“我这就去请陈太医!”他想起昨日靖王也是这么躺了一日,他却没太在意。如今一想,当真疑点重重!
靖王说不定跑了!
福寿拽住他:“当真没必要,不用麻烦陈太医走一趟了。”
福寿越阻拦,小太监越肯定靖王有问题,当下试图从福寿手下挣扎出去:“放开我!”
二人一推一拉,将桌上的药盒碰掉。
动作暂歇,倒不是因为争出什么胜负来,而是chuáng上的人动了。
少年裹着锦被转过身来,一张苍白苏面对着二人,睡眼朦胧:“发生什么事了,这样吵。”
靖王竟然真是在chuáng上休息!
小太监顿时脑袋一热,急忙下跪:“是奴才不好,奴才打扰王爷休息了。”
靖王苦笑一下:“无妨,你退下吧。”
他扫了眼滚落在地上的食盒,温柔无比:“这碗碎了便碎了,叫人用苕帚扫去,莫用手捡。”
小太监惭愧不已,脸上火辣辣的。他以恶意揣测靖王,而靖王依旧如此温柔以待,实在让人难堪极了。
“奴才这就收拾。”小太监咬唇道。
“等等。”宗豫叫住他,一双眼中浮现出些期待。
小太监站住,暗暗咬牙,果然是还要罚他的么?他硬着头皮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宗豫深吸一口气问:“祝姑娘可有消息了?”
原来是问祝姑娘的啊。
小太监既觉得这问话在意料之外,同时又在情理之中。他谨小慎微地答道:“还没消息呢。”
宗豫沮丧地点点头,再度一动不动地躺着。
小太监手脚极其麻利地将地面清理好,憋屈地退出房间。
他走后,宗豫才漫不经心的起身下chuáng,方才沮丧失落一扫而空。他上半身是单薄的中衣,下半身却是在衡山城时所穿的外裤与长靴。
他淡定地将鞋裤脱去,福寿恭谨地接过。
“还好主子及时回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福寿后怕地出口气。
方才那小太监敲门时宗豫才到房中,直接钻被子里躲着了。
宗豫看上去心情不错:“辛苦你了,这两日在这替我周旋。”
福寿受宠若惊:“这是奴才的分内之事。”
他看宗豫的反应,料想祝姑娘没什么大碍,不免问道:“主子,祝姑娘可还好么?”
宗豫坐在chuáng上抱着被子点点头:“她一切平安。”
福寿感叹:“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宗豫一笑,哪里是什么吉人自有天相,是她有绝对实力,旁人不能奈何她分毫罢了。
……
祝姑娘平安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京中。
原是胡人出现内讧,元鲁与来接应之人大打出手,祝星因此得以脱身。倒是yīn差阳错叫人不得不赞叹的好运气。
虽然人没受什么伤,但还是受了惊吓的,所以祝星自回京便一直在家中静养,不再出门。
众人对此倒很理解,祝姑娘还是个小姑娘,叫胡人掳去肯定要有些心理yīn影。但越是这样,人们便越佩服她。
明明如此娇弱,却有十分的勇气挺身而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宫中的赏赐如水般往祝宅送,还册封祝星为白马郡主,封地白马,由皇家暂管,待祝星成年后便jiāo付与她,皇上与贵妃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和大宫女更是代表皇上和贵妃亲自到祝宅来嘘寒问暖。
祝星在京中风头无二。
更有达官显贵怀着各种心思登门探望,平民百姓则偷偷将自家种的瓜果或是腊肉等物摆在祝府门前。
祝星无奈,只好闭门谢客,又派人日日在门前守着不要让百姓破费,如此一段时间才消停。
青椒捧了一大盆瓜果来,语气无奈:“姑娘吃水果。”
祝星哪有半分受惊吓的模样?她正闲适地坐在窗下翻书,手侧是宗豫让人送来的苏酪。见一大盆瓜果,她不免轻叹:“怎么还有这样多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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