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潭,星月无光,苍穹漆黑。
一阵夏风刮过。
又是一个晴天,白日。
清晨的七点,已经有了艳阳高照的意头。
婚礼现场,偌大的宙斯王邸,早已布置的比皇宫还要繁华盛丽。
绿植遍地,芳香花草。喷泉水幕,白墙红毯。
两旁的男女礼仪,都穿着周正的制服,迎接每一个到来的宾客。
婚礼会在十点的拙政园内进行。现在到来的客人都在宙斯王邸里参观,不停的拿着自拍杆彼此照相,尤其是安然这边的朋友,杨玫老家的亲戚们,都觉得能来这个地方,真是够回去说道一辈子的乐事了。
拙政园后面的偏厅内。
安然一身华贵婚纱已经穿好,这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打粉底液。
“薄一点就好,太厚我不舒服的,麻烦了。”安然客气的让化妆师不要给她化妆太浓。
另一边,杨玫也穿了一身喜气的红礼服,戴了个平顶的尼龙帽子,压住她的假发,以防万一被风刮了。
“你听人家化妆师的,结婚就要漂漂亮亮的,最好一点毛孔都看不见,眼睛也要大大的,眉毛要上挑着,腮红也要!”杨玫一听安然说的话就来气,都是分分钟嫁人的女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不好好打理自己呢。
化妆师掩唇笑着,觉得这一对母女都很是有趣。但还是非常耐心的给安然仔仔细细的化妆,一边还说。
“薄夫人,今天整个**的焦点媒体都会到场,这妆还真不能太淡,要知道那些记者手里的相机可都是放大镜,您也不希望到时候媒体报道的时候才看到自己哪里有瑕疵吧。”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目光飘飘的又看了一遍时间。
七点一刻了,怎么他还没来呢?
陈含笑在偏厅的沙发上坐着,捧着个精致的琉璃盏,里面满满的都是世界最好吃的零食。
到底是宙斯之王的婚礼啊,这些东西错过了可就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还能再吃到了!
半个小时后,安然妆也画好了,作为新娘子的她就好好等着一会儿出去惊艳所有人。杨玫出去打点现场了,临走的时候还让安然给薄暮沉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能到。
可这电话,安然打了无数次,都是无人接听。
她的心就像悬在云端,随时坠地的惶惶不安。
这时,两抹高大的身影,一黑一蓝,出现在了偏厅的门口。
容琛依旧一身白色西装,只是今天打了个绅士的领结,皮鞋也是白色,整个人透着高艳贵气。
穿深蓝色西装的是西门龙廷,为了今天,他愣是捯饬了多少套西装,最后才勉强决定了这一身,当他看到安然看到自己时候目光有一点神采的时候,心才定了下来。西装被他撑得十分有型,绝对的霸道狂傲,正好和容琛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他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多少女人在旁边媚眼飞吻,要不是有现场人员拦着,恐怕他们要走到这偏厅,还得拖半小时了。
容琛微笑,眸底是无比的惊叹。
惊叹于安然的美竟然如此浓淡适宜,令人心旷神往。
她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在那一拢洁白纯粹的轻纱之下,端看这世间种种繁华荏苒。
这份惊叹,对西门龙廷亦是。
真不愧是,他所看上的女人,即使不属于他,也足以将她的美回味一生。
陈含笑看着这俩男人都跟被定住一样,安然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干脆捞起琉璃盏里的一大个巧克力就往两人脑袋顶砸去。
只听噹噹两声暴栗声。
两个男人齐齐用手捂住了头顶,看向了陈含笑。
她坐的地方比较偏,以至于容琛进门的时候都没发现,还以为她不在。
今天的陈含笑穿了一件短款的伴娘婚纱,也是打理的漂亮可人。
容琛却在流连一番后,白了一眼:“没见过这么丑的伴娘。”
“你有本事你来啊!”陈含笑一听就火了,抬手拿起另一个有手掌大的巧克力就往他头上砸去。
结果被他接住了,还拆开包装,邪笑着咬了一口。
“安然,薄暮沉还没来?”
西门龙廷声线粗狂而温柔的问。
只见那倒影星辰的水眸里划过了让人无法忽略的失落。
容琛表情郑重了。
“他在哪?”
宙斯这一摊子事,容琛这几天都没闲着,终于查清楚薄晖的第一战,原来是联合了宙斯另外一半的所有股东,对薄暮沉发起了反抗。
还好,宙斯上市的的那部分股份里,以山顶洞人这个名字买走的股份,还都在。
所以薄晖的又一次攻势,还是以失败告终的。
不过,薄暮沉倒是打算来一次彻底的反击。容琛没有再管这档子事,也深知以薄暮沉来说,无论如何,婚礼肯定是照旧进行的。
没想到,这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开始的婚礼,新郎到现在都还没到。
安然摇了摇头,牵动白纱晃动,美轮美奂。
西门龙廷不禁说:“王八蛋的薄暮沉,不来有的是人想娶,不来我就娶了!”
容琛一记狠戾目光投过去。
“那也轮不到你!”不等西门龙廷暴脾气上来,容琛拿出手机用F国语言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电话里的人给了他一个答复,他放下电话,凝神又说:“安然,他现在在凰林,那个叫俞静的女人,好像昨晚到今天,都在。”
安然手里捧着的热水杯忽然掉到了地上,她的眼神在白纱下看不清有多忡忡。
“嗯……那,不能联系到他吗?时间,快到了呢。”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随时都会被忘却,让人心疼。
容琛双拳紧握,丢下一句:“我现在就开车去凰林。”
就快速离开了这里。
安然看着容琛的背影,担心的心跳声一直在胸腔内鼓动着。
……
凰林。
薄晖就坐在昨天俞静睡着的床上,穿着的衣服,还是之前在开幕现场的那身西服,那双西部牛仔的鞋子。
只是下巴上,杂乱的胡渣,和眼睛里的血丝,都让他忽然比四十岁还要看上去老的多。
此刻,俞静也还是睡在那里,
脖子上,却被抵着一把锋利的刀。
薄暮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AK47,对着薄晖。
“放下你的刀!”
薄暮沉不能再让俞静危险,再让她落入到这个恶鬼的手里!
薄晖还是邪笑,毫不在意那上满了子弹已经扣下扳机的手枪对着自己了。
“你现在只是对着我一条命而已,可我,还拿捏着你妻子和孩子的命,你要是想开枪,就开枪吧。”
这才是好无人情的地狱之音,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
薄暮沉琥珀色的眸子忽然扩散,死死瞪着薄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质问。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多年,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一定要我弑父,你才痛快?”
薄晖耳根一动,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手里的刀刃划在俞静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哈哈哈哈!这还是十年来我第一次听你承认我这个父!哈哈哈哈!”他的笑,有些丧心病狂,脖子上和太阳穴都凸出一条青筋。
整个卧室都在随着他的笑声震动。
忽然,他停止了笑声。
“我的儿子,你自己也该知道你当年中的毒,这世上没的治,你竟然还和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你等于是在要她的命你知道吗!”
“你说清楚。”
薄暮沉的声音低了,耳根不停的在跳动着,两鬓随着耳根动而微动。
“毒素在胎儿的身上,也会蔓延到母体的身上。你中的毒,就算你刮骨削肉剔除掉,但还是永远的留在了你的血脉里,你每一次和她上床,都是将那毒素过到她身上一点,如果没有孩子,那用不了两年,她就会变得孱弱,然后慢慢死去。”薄晖笑的非常激动,一只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沓文件。
薄暮沉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薄晖的话打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不由自主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文件看。
文件里,是海瑟薇的尸检报告。
死于毒素蔓延。
死的样子非常难看,浑身都是深紫色的一道道螺旋印记。
薄暮沉看到这个印记的时候,大掌竟然连几张轻薄的纸都握不住了,另一只手臂撑在了桌子上。身体已经开始抽搐。
这个毒素,曾如此折磨过他。
所以,再一次看到有人和他当年一样的时候,那种由骨子里,由记忆海马体深处伸展出来的浓烈恐惧,一潮高过一潮。
“哼。”薄晖冷笑了一声,这笑声里,竟然出奇的带着一点颤抖。
薄暮沉骤然转身,丢掉手里的手枪,一步就到了薄晖面前,五指掐着他的脖子。样子和前两天对待慕容诗诗的表情一样狰狞可怖。
“说,说完你的话!”
他的手背上,满是用力的青筋暴起。
薄晖被自己的儿子狠狠掐住了喉头,那力气越来越大,他年老的身体无法和薄暮沉对抗,舌头不由得伸了出来,完全发不出声音,他手里的刀跌落在床。
俞静看刀掉了,一骨碌就从床上下去,躲得远远地。
就在薄晖即将翻白眼的时候,薄暮沉才放松了他的脖子,但没松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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