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俞静狠狠地将嘴边的唾沫吐到安然的脚下,残缺的眼珠子瞪着安然,说:“沉是属于我的!一直都是!安然,是你破坏了我的幸福!你才是破坏了所有平静的人,你来跟我说什么平安?当年!十三年前,薄宅里,我就和他认识了!他给了我相许一生的承诺!给了我幸福的诺言!他说过会娶我!他说过的!
你!是你!安然!你横刀夺爱!在波曼的时候,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暗恋的男人,会被你抢走!
那时候你就该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
俞静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了,烧的一塌糊涂的身体瘫坐在地上,双手被手铐固定,就连脖子上都戴着狗才会戴着的铁项圈。
她现在的境地,不人不鬼。
安然后退了一步,薄暮沉失忆了,她没法从他的口里得知十三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但俞静却证实了,十三年前,薄暮沉他根本就没有出国,他就在薄宅!
他就是她的大哥哥啊!
“他不会给你什么信物的,俞静,你母亲曾经也是一名高级护士吗?”
俞静猛地转头,扯开了脖子上的伤痕,一大股的血液徐徐流出,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然。
吴医生死前说过,信物不是给自己的,说自己不是那个小女孩!他还说那个小女孩是安然,俞静怎么都不信的。
但这一刻,俞静必须相信了。
十三年前那个不怕死的小女孩,在薄宅里被保镖揍过好几次的小女孩,死皮赖脸的待在他身边的小女孩,就是安然啊。
命运……你在开什么玩笑!!
看着俞静的反应,安然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原来当年俞静也是随着高级护士进薄宅的,只是她们之间,从没见过而已。
所以,安然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为什么总觉得身后有眼睛在看着自己了。
良久,这两个人终于从怔楞的状态里缓解了。
俞静认了,真的认了,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可能了……
安然看着俞静残缺的眼睛里是万念俱灰的神情,还是问她:“我的身世,你都知道些什么?”
俞静偏头去看安然,眼角划过一抹锐意。
“这就是我最后的价值了吧,因为我看过薄晖的日记本,薄晖已经死了,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了……安然,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把我最后的价值用掉吗?”
“你想要什么?你闹了这么一大场事情,你以为你还有别的路吗?”
安然似乎又从俞静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甚至可以预料到,她一定是想要一笔钱然后离开。
“放了我,给我一笔钱,我只想苟且偷生。”
俞静这么说着,安然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女人的直觉,安然觉得俞静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我怎么知道你的消息是不是有价值?”
“你可以不信我,那你永远都别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俞静非常笃定的说着。
安然动摇了。
她想要知道的,想要知道这胡七八糟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连自己的根源都找不到,这是一件太恐慌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太
阳开始西沉,安然站在邢台上,被保护的很严密。
俞静依旧跪坐在地上,等她的回答,手心里,还攥着当时杀了朝盛的那根锥子。
俞静很清楚,她的价值只是对安然而言只有这一点了,但是对于慕容家族,她还会是一个最好的棋子,慕容诗诗答应过,要给她全身整容,用全球最好的技术。
那个男人,她不要了。
但自己搞成这么悲惨的结果,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死。
“好,我答应你,俞静,给你一笔钱,你离开,越远越好。”
“等你兑现你的诺言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不用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低沉好听的男音,这声音很独特,除了薄暮沉,没有人能够拥有。
安然听到了声音,转身循着声音来由的方向看去,她看到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手里拿着什么,从围堵起来的保镖里走了进来。
俞静一下趴在了地上,只想把自己埋进这些垃圾里,不要让他看到……
至少,让他的印象里,留下自己最好的时候……
薄暮沉站到安然的身侧,额头上能看到有些细微的汗珠,剑眉舒展不为任何事皱起,尤其是看到安然,他的唇角就会不自觉地勾起。
琥珀色的眸子如同圣光,即将开始审判般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俞静。
他比谁都想要让俞静被惩罚,看到她最凄惨的样子,都不够弥补她做出来恶劣的事。
拿着信物假扮小女孩,趁自己失忆做了那么多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
吴医生的死,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薄暮沉也是第一次见识了一个女人的报复心理居然这么的可怕!
这一刻。
薄暮沉突然想到俞静曾经和薄晖在一起十年,当他的情妇。
薄暮沉突然想到当初薄晖为什么要找俞静做情妇的原因——薄晖是个狡猾的男人,会让俞静那么早就当他的情妇,原因只有一个——薄晖当初一定是以为,薄暮沉的初恋,薄暮沉的深爱,都是这个拿着信物的女人。
想到这里,薄暮沉伸手就抱住了面前的安然,将鼻尖埋入她的颈窝,深深的呼吸她存在的美好。
“阿沉,你怎么会来?出什么事了吗?”
依旧温柔又沉静的,好像夜晚的月亮倒影在水面般的声音。
是他一生的羁绊……
“还好……不是你……不是你……”
还好当年薄晖错当你是我的初恋,否则,我们之间,一定会是一场悲剧……
薄暮沉在她耳边低喃,安然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是看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副大镜子。
他正身,一只手始终挽在安然的腰间,另一只手将镜子丢到那一堆垃圾里,颤抖的女人面前。
“静,看看你自己。”
俞静慢慢起身,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听到他这么叫自己。仿佛整个人置身梦境,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计划来的,她从没有失去过薄暮沉。
是安然又怎么样。
她爱薄暮沉,爱到不能放弃,爱到可以为他毁灭所有。
俞静想都没想就拾起了地上的镜子,根本没想过会从镜子里看到什么,就这么十分自然的拾起镜子举到自己的面前。
“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从邢台上传出,围观的民众都被这恐怖的声音吓得后背一凉,纷纷看向了邢台上。
黑色的幕布挡住了那个女人的位置,没人能看得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邢台的台阶上,黑色幕布下面,却渗出了瀑布一般鲜红的血液。
邢台里。
安然被薄暮沉紧紧的抱着,他没有离开这里,只是紧紧的抱着害怕的她。
俞静在照了镜子之后,当时第一个的反应,就是非常迅速的,将钢锥**了自己残破的眼珠子里,十五公分的钢锥,完完全全的穿过她的左眼,贯穿了她的头颅。
薄暮沉的本性是残忍的,因为他自己就经历过最残忍的手术,他在地狱的边缘游走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刻,除了将安然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这一幕。
他却是亲眼看着俞静自杀过程的始末。
他对血液有一种热爱,曾经他是嗜血的人。
只是小安然的出现,对她的爱,超过了所有黑暗残忍……
安然将脸埋在薄暮沉的胸口,哭着指责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沉,她知道我的身世!只要她告诉我,我给她一笔钱,她只要永远不出现,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终结她的生命?她不是也深爱着你么,只是方式不对……”
“你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薄暮沉一只手抚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安然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确觉得他残忍,可是又不能直接的怪他……
“不想看到以后我继续残忍,安然,你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你必须在我身边。
你是我的救赎。”
安然慢慢从他的胸口抬起头,她有些看不清薄暮沉的眼神。
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占有欲?
亦或者……
爱本身,就是占有,就是霸道的独占呢?
“这是最合适她的死法,你不觉得吗?我只是给了她一面镜子,让她清楚地看到她自己是什么样子。她会自杀,也是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会变成这样。
如果她手里藏着的钢锥没有刺向她自己,那你刚才拒绝她的要求的时候,她一定会伤害到你。
安然,我不允许你被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只会得到最好的爱,只来自我的宠爱。”
薄暮沉这么说着,薄唇很快就要贴上安然的时候,她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薄暮沉,问他。
“阿沉!你恢复记忆了吧!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你虽然隐瞒了你恢复记忆这件事!但是因为恢复记忆而产生的情感是不可能隐藏的!
你这么对俞静,就是因为你知道她以前做过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
安然丢下这句话,薄暮沉没有回答,这里的血腥气太浓烈,她干脆跑出去了。
陈含笑和时辰在外面一直等着安然,他们看到薄暮沉进去了,也看到了台阶上蔓延出来的血迹。
可是安然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的跑出来?
陈含笑跟着安然,一起回了容氏城堡。
薄暮沉从邢台里缓缓走出来,琥珀色的眸子看着远处那个消失掉的小小身影,唇角又是一抹微笑。
百密一疏,谁让她离他这么近,什么都瞒不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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