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鲨来帝国前是一名为钱服务的佣兵,没有强烈的道德感,即使凤楼没有对不起阎如谨,阎如玉要揍这人一顿,他也不会阻拦。
一贯纵容妻子的alpha只怕凤楼拔枪走火,伤到他的妻子,想先下了凤楼的枪,再让妻子无所顾忌的为她哥哥出气,或是她只是单纯的自己生气,想要泄愤,陆鲨都无所谓。
“宝贝,给我两分钟。”
“好吧。”阎如玉耐着性子道,“快点,被我哥听见该出来搅局了。”
陆鲨瞬时放出的压制信息素像亮出獠牙的野兽,高大却不失灵敏的身躯眨眼间到了凤楼近前,出手迅猛,盯着凤楼的眼神如同盯着猎物。
同时放出高浓度alpha信息素的凤楼只能出手迎击,遇到这么一对夫妻,不是来打架的也要先干一架才能进门了。
陆鲨曾是红隼佣兵团最优秀的佣兵之一,力量和信息素等级都在凤楼之上。不过枪是军警的命,陆鲨想缴一名刑警的枪也没那么容易。
“时间到!”阎如玉说话间就把手里的长刀挥了出去,这把刀是摆来镇宅的,没有开刃,她也没有不知轻重的用刀口去砍凤楼,只当做棍棒挥了出去。
招架陆鲨一个都很勉强的凤楼背后门户大开,猝不及防的被她砸了个结实,整个人向前跄踉了一下,跟着枪便被陆鲨下了。
小口径警用手~枪在陆鲨至今留有枪茧的大手里转了一圈,人施施然的退到一旁,笑看妻子手持长刀穷追猛打。
阎如谨确实在会客,但对方不是普通的客人,而是辛雅以前的心理医生,会客的房间也是辛雅以前用作治疗的小偏厅,关上门窗便十分幽静。
害怕闹出事来的厨娘慌慌张张把人叫出来时,凤楼已经红了眼,劈手夺下刀扔了出去,跟着便抬脚去踹阎如玉。
“住手!”阎如谨叫着冲了过去,把妹妹护在身后,“凤楼,你干什么?!”
阎如玉为了出口恶气连二打一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也不怕更卑鄙一点,在她哥背后捂着压根没被踹到的小腹火上浇油:“哥,他踢我肚子,还好我没怀孕,不然非被这疯狗踢流产不可!”
凤楼怒道:“死丫头,你少胡说八道,我根本没碰着你!”
“你闭嘴!”阎如谨也动了气,回身扶住妹妹,担心的问,“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阎如玉一手环着小腹,精致的眉眼紧蹙着,痛不堪忍般:“先报警,把他抓起来,私闯民宅还打人,我要告他!”
“我带她进去检查一下。”陆鲨忍着笑把妻子抱了起来。
阎如玉还扭着头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王八蛋,你等着被革职吧!”
陆鲨低声说:“你受伤了。”
他的小玫瑰打人很有一套,演戏就差了许多,全没意识到一个被踹的直不起腰的omega喊声不该如此洪亮有力。
阎如玉立即软在他怀里,虚弱呻~吟。
凤楼气的额上青筋直蹦,对上阎如谨夹杂着怒意和失望的眼睛,不由涌上几分委屈:“是他们先动的手,你妹夫下了我的枪,你妹抡着刀砍我,我不还手站着被砍吗!”
凤楼气冲冲的走过去,拿起陆鲨放在花台上的警用手~枪,又抬手指向摔出去被辛伯默默捡起的长刀,让阎如谨看,既生气又委屈的嚷嚷:“我没告他们袭警已经很客气了!”
阎如谨看向辛伯,辛伯微微垂眸,没为凤楼作证,但也没有出言反驳,阎如谨便知道凤楼所言才是实情了。
挨了揍还被诬陷找上门打人的凤楼终于进了门,阎如谨打发妹妹上楼,替自己招待客人。
阎如玉见凤楼被放进来就知道真相大白了,索性不装了,起身抚抚裙摆,想从茶几里侧绕过去。
阎如谨看穿她的意图,沉声道:“还闹?知道抢枪袭警什么罪名吗?”
打算绕过去踹凤楼一脚的阎如玉这才作罢,甩下个冷眼,和陆鲨一起上楼了。
凤楼听得很不舒服,感觉阎如谨阻止他妹妹胡闹,就像阻止自己揍杨闻诺一样,看似在维护对方,实则是为自己人着想。
凤楼心里憋屈窝火,肩膀后背也疼,左手抬起来都吃劲,废了点力气才把外套脱掉,扯起圆领衫一看,被刀砸中的左肩已经肿起来了。无缘无故被打了一顿的小孩跟家长告状似的,让阎如谨看他妹妹干的好事。
阎如谨的反应让凤楼心里更不舒服了,他居然替自己人向外人道歉似的说对不起,叫辛伯拿药箱过来,却不帮他擦药。
辛伯见阎如谨这种态度,也重新拾起了客气,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油,让凤楼把上衣脱掉,作势为他擦药。
凤楼烦躁道:“您去忙吧,回家让他帮我擦就行了。”
辛伯看了阎如谨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就收拾好药箱下去了。
厨娘送来了茶水点心,阎如谨拿了一杯茶在手里,不喝也不说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凤楼开口。
凤楼在生活中一贯粗心大意,平时连家里添了摆件,衣柜里多了件阎如谨买给他的新外套,都不会立即留意到。今天却很反常,几乎是一眼看到了阎如谨空了的无名指。
凤楼那一肚子困惑不满,委屈愤懑,瞬间都被勾出来了。来时路上宽慰自己,阎如谨跟他闹是病催的,别跟他吵,说几句软话哄哄他,把他哄回家带他去看病才是正经的,此番自我宽慰与劝诫也白费了。一开口就是带着不耐和怒意的斥责,问阎如谨闹够了没有。
阎如谨没有被他的情绪感染,他只觉得自己可笑。他明明这么了解这人,明明知他到连他收到离婚协议会说什么都猜得一字不差,却拖到如今才决定抽身。最可笑的是他居然用,身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权先退场,苟延残喘的维持着这段畸形的婚姻。
枪决不要,偏要选千刀万剐的凌迟。哪有这么傻的囚犯?他就做了这个傻瓜。
阎如谨叹了口气,对怒不可遏的alpha说:“是我错了。”
凤楼怔了怔,再怎么迟钝也听的出他不是为闹离婚的事道歉。
阎如谨是真的在认错,他放下手里那杯茶,揉了揉消瘦倦怠的脸,从宽大的皮质沙发里端坐起来:“凤楼,我不该勉强你,我以为我在护着你,我以为我可以给我们两个幸福,其实都是我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找的借口,我用这些借口说服自己,再拿来勉强你,是我错了。”
凤楼就像在听他白日说梦,若非这人脸上一点说笑意味也无,每个字都清晰、认真、诚恳,他会把人抓过来咬他一口,让他醒一醒。
看着紧紧皱住眉似乎仍在状况外的凤楼,阎如谨是真的觉得有愧于他。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他救过他母亲,陪他走出了丧母之痛,在他和父亲闹僵后帮他找住处,在他离开阎氏之后介绍他去凤栖的公司工作。
自己却以怨报德,用所谓的爱勉强他,设计他,让他被迫和自己结婚,甚至存着既然不能让他爱上自己,就让他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的心思,把他惯成一个大多数女人都无法忍受和他一起生活的大孩子。
阎如谨把摘掉收进抽屉的婚戒拿出来,亲手还给他,忍耐着满心愧疚和心酸,又说了一次:“是我错了。”
凤楼怔怔的看着他还来的戒指,确实仍在状况外。他不明白,他们不就吵了几句嘴吗?不就吵完之后他因为忙案子几天没回家吗?怎么就把结婚戒指还给他了?怎么就闹到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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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狗,都不是慢了一拍两拍,根本是错过了一个剧本,简直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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