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茵娘悲痛欲绝哭得撕心裂肺,宋长淞死了,就是从她身体里挖走了心,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她不过是送他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荣誉而归,功成名就,多好啊。他那么崇拜谢厚远,能成为谢厚远将军那样的人,他得是多高兴啊,怎么就这样急匆匆的走了呢。他明明答应的,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她盼了近百天,她每日里的烧香拜佛,盼来的却是他的灵柩,要她如何不痛!
长孙茵娘悲伤至极,周遭只有自己的哭泣声,因此忽视了外面的动静。
“你个贱人,是你害死了长淞!是你!”刘氏不知从哪闯进来,看见长孙茵娘倒在chuáng上哀痛,上去对她就是拳打脚踢。长孙茵娘不躲不闪,只知道保护住胸口的手札。完了刘氏又觉得不过瘾,揪住她的头发撕扯,把她失去儿子的恨意发泄在长孙茵娘身上。
她或许是疯魔了,因为丧子之痛,完全不顾礼仪,只知道发泄自己的不痛快。她的撕扯打骂,疼在长孙茵娘身上,可是,到底不及心痛,竟毫无反应。
“夫人!”长孙茵娘身边的侍女问琴听见动静问琴跑进来,见到刘氏扑在长孙茵娘身上上下其手,护主心切,想要解救自家主子,可能一时着急,失了轻重,意外推倒刘氏,致使她撞上了矮凳棱角上,当场破了皮,见了红。
刘氏衣冠不整的瘫坐在地上,她也是全身心的都在想怎么打骂长孙茵娘,因此丢了防备之心,才被问琴意外推倒。她感觉到额头的刺痛感,迷瞪瞪的去探,结果摸了一手的鲜血。
看见血,刘氏惊恐万分,呼天抢地,引来了外面乌泱泱一大群丫头婆子熙熙攘攘的进来,见到刘氏受伤,众人如丧考妣,完全忽视了被刘氏刮伤了脸的长孙茵娘与抱着自家小姐瑟瑟发抖的问琴,连忙慌不择路的扶走刘氏寻医治伤。
待人都散去了,长孙茵娘才如同清醒过来一般,松开双臂,细细的翻看那本脏旧的手札是否完好无损。待看着一页不差后,她红着眼,抚平封面的褶皱,好似心爱之物。
“小姐……”问琴跟了她十多年,最是了解她的人,也最是替她心疼。
她家小姐,出身名门,才华横溢,名满天下,却恋慕宋长淞,芳心暗许,不改初心。她为他所受的苦,所流的泪,没有人知道半分,唯有她,看着她家小姐哭了笑、笑了哭。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了她所爱之人,可是,他母亲却因偏见对她不喜甚至屡次针对,这些她都忍了,因为她觉得,这是应该的,她能嫁给宋长淞就好,其他的都不图了。这样的一个人,老天爷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呢,她已经受够了苦痛了,为什么老天爷还要抢走她唯一的希望。姑爷没了,她怎么活得下去啊!
“问琴。”长孙茵娘故作笑颜,举起手替问琴拨开额头汗湿的发丝。“去我柜子里把我给你存的嫁妆拿着,现在就离开。你伤了老夫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现在是有些恍恍惚惚,可是,却明白发生了什么,即将面临的是什么。问琴以下犯上,冒犯主子,她一介奴才,就算是她的身边人,也不能平安度日了。
问琴哭着摇头拒绝,“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要保护您。”她是见识到了那刘氏的疯魔之症,要是她走了,留下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任人欺凌。她如何能放的下她,这偌大的宋府,与她来说又有何瓜葛,不过一个宋长淞罢了,现在连他也没了,她在这里活着与死无异了。
长孙茵娘笑里带泪,嘴角含着泪水,眼中的绝望更深。
“不用了,傻丫头,去吧,回家,我能保护自己的。”问琴对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可是,这样好的丫头,终不能让她因自己丧命。她在这里已是墙倒众人推,趁如今都围着刘氏转,还没有注意过来,趁机放走问琴,不然,以刘氏的性子,问琴哪里有活命的机会。
“不要……”问琴跪在长孙茵娘身边,扯着她的衣袖连连摇头。长孙茵娘深深地闭眼,她无力,无助啊,事到如今,夫君死了,连她身边人都留不住了。这宋家,怎会如此凉薄,原来至始至终,在这里,也就只有宋长淞一人。
“你走!”长孙茵娘猛然大喝一声,意图驱赶问琴。问琴被吓住了,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孙茵娘。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知不知道!”
长孙茵娘只此一句,问琴要是还是执意不走就是她不知好歹了。长孙茵娘是为她打算,她若真为长孙茵娘所想,就应该听从她的安排,逃出宋府,从此以后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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