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阴沉,细碎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寒风吹动着街头路上的落叶,匆匆而过的行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徐建军开着车急匆匆地往医院赶,一边给张文杰打电话:“文杰,我爸病了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嗯,知道了。回头我给你电话。”
刚才接到了于红的电话,说妈妈说爸爸因为出门摔了一跤被送进医院了,现在情况还不清楚,她也在往家赶着。
老将军今年八十八岁了,虽然平时在老婆和孩子们的照料下,身体还算是硬朗。
平时徐铮没事的时候,喜欢跟老婆刘青娟一起出去买个菜。
刘青娟为了在家里照顾他,拒绝了单位让她继续留任的要求办理了正式退休,两人过起了真正的清闲生活。
但是这年纪可是不饶人,身体再好也不可能象年轻人一样的想蹦就蹦想跳就跳了。
今天下午睡起午觉,刘青娟看天气象是要下雪地样子,叫上小保姆两人正准备出去买点菜。
本来徐铮是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说是也想出去走走。
三个人刚走出了家门,也不知是怎么的,徐铮的脚下一软,身体向后倒去,头“砰”的一声磕到了水泥路面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人也紧跟着陷入了昏迷。
刘青娟吓的大叫起来:“老徐老徐,来人啊,快来人啊。”
他们住的干休所离医院只有一墙之隔,徐铮很快就被送进了急症科。
经过医生的初步诊断,老将军为突发脑出血。
紧接着被送去做了脑CT检查。
在小保姆的提醒下,刘青娟这才想起来给于红打去了电话。
徐建军刚把汽车停好下来,就看到一辆军牌越野车呼地一下子停在了她身边,哥哥徐小虎和嫂子韦小敏从车上跳下来:“毛头,老爸怎么回事?”
“不知道,姐姐给我来电话也没说清楚。”徐建军上前拉着嫂子的手,三人快步向门诊大楼里走去。
门诊走廊里,于红和刘青娟正在一间标有“急症抢救”字样的门外站着说话,看到徐建军、徐小虎和韦小敏过来了:“哥、嫂子,毛头你们来了,爸爸还在里面抢救。”
“妈,我爸他”徐建军走到妈妈面前低声问道。
刘青娟把当时发生的情况跟几个人说了一遍:“唉,你们爸啊,让他在家好好看电视就是不听,刚才医生出来说他情况不太好,要是他还年轻些可以考虑动手术。”说着,刘青娟低声地哭了起来:两人携手走过了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相濡以沫,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爱的死去活来,也没有过争吵的脸红脖子粗,平静而温馨的家庭生活,才是生活中最高境界。
陆续有得到消息的赶了过来,有空军司令部的人和徐小虎的战友这些军人,还有很多徐建军、于红和张文杰的朋友。
一个医院的门诊楼里,里里外外
的站满了来看望老将军的人们。
徐小虎把妹妹、于红和张文杰叫到了一边向他们说道:“这样下去不行,老爹这边还在抢救,来这么多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建军、文杰,你们去跟这些朋友们说一声,让他们先回去吧。于红你和小敏带妈妈回家休息。”
把这些事安排好,徐小虎和张文杰去找医生问情况。
经过几天的抢救,徐铮将军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没有进一步恶化,但是人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徐铮被转入的病房继续治疗。
徐建军一直守在爸爸的病床前不肯离开,她怕爸爸走的时候自已不在身边:那样的话,她的心里会感到对不起疼爱自已的爸爸。
她坐在爸爸的病床前伸着手握着爸爸骨节突出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声地说着:“老爸,你的手好粗哦,我记得你一个手指头就把我哥指到墙角上去了,呵呵,知道嘛老爸,姐姐说都都真的很象哥哥呢!”
她边低声地说着,边看着爸爸的面部表情。
只是,徐铮的鼻嘴上带着氧气面罩,一动也不动静静地躺着。
2009年的春节到了。
到处是放了寒假的孩子们高兴地笑声,这几年市区解禁了对燃放鞭炮的限制,街头巷尾许多商贩摆上鞭炮摊子,不时地传来鞭炮的炸响声。
徐家的小保姆请假回家过年去了,给徐建军送饭的事儿就成了于红的了。
于红提着饭盒走进病房,看到张文杰也在:“文杰来了,吃过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回去给你做点。”
“姐,不要了,我刚吃过来的。”张文杰说道。
三个人正小声地说着话,徐建军一抬头,发现爸爸病床边上的监控仪器有异常,连忙走近了一看,没不由地大叫起来:“爸爸,姐姐,快点叫医生,快点叫医生啊。”
病房中顿时乱成了一团,张文杰赶紧跑出病房:“大夫大夫,来人啊。”
将军走了。
走的很平静安祥。
大概他已无心事。
人活着的时候希望死后可以升入天堂,跟自已曾经失去的亲人们想聚。
离去也是一种解脱,何尝不是一段新的开始?
没有人可以永远地活着,却有人可以让后世的人们永远记住他曾经存在过。
人总有一天会死去,却不想把悲伤留给曾经深爱过的亲人们。
徐小虎做为徐家的长子,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议:
“爸爸走了。他曾经跟我说过,等他走以后丧事从简,不要向组织提任何要求,不要摆花圈,不要收礼金。这套国家给他的房子交回去,让妈妈跟着毛头和于红他们生活。建军不是买下了一套房子嘛,装修一下搬过去,装修费用由我出。
爸爸为革命奋斗了一生,走过了枪林弹雨,我们不要让他失望。
文杰负责安排前来的亲朋们的车辆,不要
影响到干休所其他人的正常生活,最好让汽车都停在干休所外面,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找专人看管。
建军接待前来送爸爸的亲朋,让来的人签字登个记,以后不要忘了回礼。
于红负责把妈妈照顾好。
三天后,我们为爸爸送最后一程。”
徐建军看着爸爸安祥平和的脸庞,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她没有放声大哭,怕爸爸走的不放心:小时候因为调皮被妈妈打,爸爸一回家就会向他告状,总会扑到爸爸的怀里放声大哭,就是想让爸爸替自已出口恶气。
哥哥徐四野为国家战死疆场之后,自已因无法接受最亲的哥哥离去的事实,而沉沦于市井街头胡混。爸爸没有因此责怪过自已,而是等着自已回归和接受现实。
爸爸退休后,到自已的工厂去看守大门,那何止是做一个普通的看门人啊,简直就是把自已不注意掉在地上的工作全部捡起来。
爸爸说:我老了,不能再胜任国家给我的工作,但我还可以废物利用啊,帮你送个报纸盯个小偷的总还是行的吧。
不记得多久以前了,自已不再抱着爸爸撒娇了。
那个该死的郝春骗走了自已三百多万银行贷款后,使自已的企业陷入了巨大的灭顶危机之中,那个时候,爸爸毅然拿出所有的积蓄无私:“毛头,不要怕,你还有爸爸,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给我坚强起来,哈哈,就算是爸爸有一天死了,你更要好好地活下去!”
无论工作有多忙碌,徐铮将军总会记挂着他的家人和孩子,哪怕是一根很漂亮的小树枝,他也会带回家来给宝贝女儿。
三天后,许多的人来到了干休所为徐铮将军送行。
jn空军司令部、jn军区都派来了代表,徐铮将军的老战友老部下来了百多位,加上徐小虎的同学、战友,徐建军的朋友,于红的亲朋、同事,还有不少郝都都的同学,竟然有近千人来到了干休所。
这下子可把张文杰忙坏了。
起初他对来宾们的数量估计不足,只安排了十几个集团的员工来维持次序,却不曾想到还没有一会儿就乱了套,车辆拥挤地把大马路都堵死了。
这可把今天的“治安大总管”急疯了,他先是打电话把在干休所院里忙着的张立新叫了出来,又给在集团负责留守值班的贾如美打去电话,紧急从那边又调派来了二十个员工,然后拿着手机一个个地打,一个个地召集人手。
“嗷怎么这些人都是开车来的啊,虎子哥不是说骑电动车的多吗?他个大骗子啊,还让我活吧。”
张文杰嘶哑着嗓子东窜西跑,大寒天的热的他出了一身的大汗。
憋了好多天阴霾的天空,终于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扑天盖地的从空中飞舞着落在了大地上,城市的四处响起了鞭炮声,2009年的春节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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