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谁也没有讲话,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钟表发出“滴答”的声音。
很久后,季北突然说:“不是问我为什么把宋池的事情告诉你二哥,却没直接对你说么。”
唐徽音闻声抬起头,“为什么?”
季北对上她的视线,淡声道:“因为我觉得这种事由你的家人告诉你,不会让你觉得难堪。”
他的声音不似从前那般总带着一种生硬又冰冷的温度,好似他在同你讲的每句话都是在耗尽他最后的耐心。这一刻的季北令唐徽音又不觉回忆起小时候,那时候的季北虽调皮不驯,但却是个有温度的人。
只是不知从后来的哪一时刻起,季北似被换了灵魂一般,变得再难亲近。
唐徽音从记忆中抽离,又将他的话仔仔细细体味一遍,倒是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
这番深思后,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小人之心。”
可她愧疚季北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她好像总是误解季北的好意。
这样想起来,唐徽音脸上含怨的表情渐渐瓦解,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已然换了一副笑脸。
“对不起哦,是我错怪你了。”
以往季北倒无所谓旁人对自己的看法,误会也好、理解也罢,人都喜欢主观臆断,他懒得去同任何人分辨。
唐徽音误解他的事,分明是一件再微末不过的小事,可却叫他心里生了刺,他不舒服,竟也生出了委屈。
于是便做了这样一番连他自己都觉出乎意料的解释。
季北良久没吭声,似乎正觉懊悔。
唐徽音以为他不肯原谅自己,心里罪恶感尤甚。
她伸出手去点点他的肩膀,“喂……季北哥……”
许是方才在外面站的久了,她的指尖泛着凉意,触到他的皮肤上时,引得他无端颤栗。
大脑神经猝然一跳,季北回过头一下子捉住她的手,她柔软冰凉的小手掌被他的大手握的紧紧的,唐徽音茫然对上季北的双眼。
不知为何,她发觉季北的呼吸有些乱,又有些急促。
在她将要收回手时,季北已经先一步放开,却是盯着她的眼睛,煞有介事的样子道:“手感好吗?摸了那么多下。”
第12章(捉虫)“男人的身体……可不……
唐徽音如触电一般霎时便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她脸颊泛红,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谁……谁摸你了,我就是碰了一下。”
季北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涨红的脸,却又一本正经,满脸严肃的样子说:“男人的身体……可不能乱碰。”
他说这话时,故意盯着她的眼睛,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直到在她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慌张跟羞涩,才肯罢休。
他这过于正色的表情,倒好像真被她占了莫大的便宜去。
以前只觉得他冷漠,现在反而觉得他不讲道理。
唐徽音别过脸,不想再搭理他。
民宿的夜晚过于沉寂,没有市区里鸣笛声的喧嚣,其他的声音便显得突兀些。
他房间里开了一扇小窗,窗口下似有蝉鸣,倒不觉得吵,平时也极少能听到,反倒是觉得新鲜。
唐徽音撑着下巴发呆。
季北终于有些困意,可还是撑在这没动,手里的香烟盒子快被他捏皱,他撩开眼皮盯着唐徽音的侧脸瞧了几秒,在这过于安静的气氛下,他忽然问:“你手机呢?”
“在这。”
唐徽音说完,见季北朝她勾着手指头,“拿来。”
“gān嘛?”她不解的问。
“打开。”他不解释,只半带着命令似的说。
唐徽音鬼使神差的照做,把手机解锁递过去,盯着季北的动作,见他拿过手机后却是打开了微信,她心生疑惑,问:“你做什么?”
季北在聊天列表里上下滑动,终于锁定目标,却不忘和她确定一下,“这是宋池的微信?”
唐徽音瞄了一眼,如是点头。
于是季北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删除。
“你gān嘛?”
解决完了这桩心事,季北整个人显得尤其畅快,他把手机递过去,笑着说:“怕你舍不得,帮你处理渣男。”
要不是季北把宋池删掉,她还真没想过要这么做。
或许是没有恋爱经验的缘故,也或许她本来在情感方便就比较迟钝。
被宋池欺骗,虽然觉得难堪,倒也没有气愤到要诅咒渣男,或者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不过她是不是应该和宋池把话说清楚呢,她要不要告诉他,做错事情的不是她,即便此后再不联系,但至少过去的两个月,他们作为朋友相处的还是很愉快,如果就这样不了了之,总觉得有些处理不当。
“你怎么替我做决定,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说到这,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她和宋池之前的关系状态,便也忽略了不合适的措辞,只图简洁,“这毕竟是我的第一段感情,就算要删,我也要和他把话说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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