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陈姨刚过世那会儿我也恨季江河,甚至不愿再与他往来。但人的悲哀就在于,你根本不知自己一句话一个举动会对另一个人带来怎样的伤害,季江河更不知那会是他和梁圆的最后一次通话,他在我和你父亲面前不停忏悔,这十几年,他过的比谁都要痛苦,那天在他化疗之前,他对我和你爸爸说,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不要为他感到难过,其实于他而言是种解脱。”
“其实到现在这一刻,我最心疼的是小北,他从出生开始,就未曾拥有过正常家庭该给予的关爱,他初中还没毕业就失去了母亲,这十几年来,他一直生活在失去母亲的痛苦,和仇恨父亲的痛苦之中,他的心里该多难过。”
安静的话在唐徽音的心里掀起了巨làng,她在劝说季北时,何曾站在季北的角度为他着想过。
她的一字一句难道不是在季北的心上凌迟?
忽然之间,她心里有种剧烈疼痛的感觉,联想到季北将她送回家时的神情,那时的他应当是对自己很失望吧。
“妈,我没有办法再去劝说季北哥了,在不知道当年之事的细节前,我或许还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表达所谓的善意,可现在,我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原不原谅应该他自己说了算。”
安静理解唐徽音的感受,因为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因为自己清楚其中缘由,无法开口,才把这件事拜托给自己的女儿。
这么一想,她这件事做得有些欠考虑。
也不知道音音在劝说小北时,两个人有没有吵架,万一因为此事,影响了他们的感情,那她岂不是大错特错?
“妈知道,那你……和小北没有因为这事吵架吧?”
吵架倒是没有,只不过他的态度比吵架更让她觉得心慌。
不过唐徽音没说实话,只说:“没有。”
“那就好,行了,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再想想办法,再怎么说季江河也是他的父亲,这事,总归要告诉他的。”
……
之后的几天,唐徽音都没有见到季北,季北也只在微信上联系过她一次。
那时下午的课程刚上完,她准备和孙苗苗出去吃饭,季北问她在做什么,她当时挺激动的一连回复了好几条,但隔了好久,季北说他有事忙,晚点再说,然后就没再联系过她。
这样又过了两天,周六路澈过生日,微信上喊唐徽音晚上一起出去吃饭,毕竟是他的生日,唐徽音也没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下来。
晚上吃饭的除了唐徽音和安楚秋之外,还有路澈的几个同学,都是男的,只有唐徽音自己是女生,和他们在一起有点别扭,吃过饭后大家嚷着要去唱K,唐徽音就说累了想回家,把买的礼物给路澈后就要走,路澈却拉住她说:“姐姐,我生日你就别那么早回去了呗,人多热闹。”
“我是真的累了,况且你这么多同学呢……”
说着话,她手机响起来,拿出一看,竟然是季北。
“我接一下电话。”
她说着走到一旁去接,季北问她在哪,说去家里找她,她不在。
唐徽音就实话实说了,那端安静了几秒,才听季北说:“把你地址发过来,我去接你。”
电话挂断,她把地址发过去。
这会儿倒是有名正言顺不去唱K的借口,转头告诉路澈,“你们去玩吧,我男朋友一会儿要过来接我。”
安楚秋还不知道唐徽音已经谈恋爱的事,一听这个,三两步跑过来,他方才一直顾着在手机上和新认识的女同学聊天,这会儿把手机放下,到唐徽音跟前语气急切的问:“你男朋友?不会是季北吧?”
唐徽音也不打算再瞒他什么,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是啊。”
安楚秋像是有点接受不了似的,非常嫌弃的皱紧了眉头,末了一句话没说甩手就走。
他们都走了,唐徽音一个人站在餐馆外面等季北。
今天是个大yīn天,白天下过一场雨后,空气湿冷湿冷的。
她里面穿了一条碎花图案的吊带连衣裙,外面配了一件针织衫,此时站在外面被风chuī得有点冷。
裹着薄衫往马路上张望,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她看到了季北那辆奔驰大G。
车在她面前停下,唐徽音小跑着上了车。
季北蹙眉看她,“天这么冷怎么穿裙子?”
唐徽音刚想解释一句,却被季北又打断了话头,男人冷哼一声,倍感吃味的样子,“就为了陪路澈那小子过生日,为了漂亮都不怕冷的?”
唐徽音显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什么嘛,和他有什么关系。”
男人轻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唐徽音转头瞥他一眼,“你找我gān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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