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话音一落,就有人在旁附和。
“是啊,是啊,谁都知道张医生有着一手银针刺穴的奇妙手段,只要不是当场就死,总是能够吊住性命。能够先行镇痛止血,这两人就有救了。”
一时之间,快门直按,雪亮灯光直打在张南脸上。
媒体记者一窝蜂的围了上来,眼里全都是莫名的光芒。
索性此刻,也已经没什么人来维持纪律。
他们甚至已经构思好了等会要写的新闻稿。
或者是《张神医不计前嫌,妙手仁心救治仇人,高风亮节》;
或者是《为报私仇,张医生见死不救,人心难测,世风日下》。
反正,无论接下来事态怎么发展,他们都有得写。
‘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张南就象吞了绿头苍蝇一般难受。
心里直说mmp.
所以说,人生在事,总有些事情不得已,不想做也得做。
但是,这些人想得还是太天真了啊。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之中,他点了点头,也不拒绝,干脆蹲到方明堂的身前……
方教授嘴里还在冒着血沫,眼睛里的光泽已经渐渐黯淡。
他的胸前中了一枪,受伤的位置十分凶险,是左胸。
此时一动也不敢动,依稀见着张南靠近,眼中就恢复了些神彩。
他嘴唇嗫嚅着,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只是囫囵的说出两个字:“救……救!“
张南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之上,正容道:“救倒是有救,先用银针刺穴止血镇痛,可以稳住伤势十来分钟。接下来抓紧时间输血,再进行手术治疗取出子弹,这命算是保住了。”
方明堂长长吐了一口气,面上的惊惧渐渐散去,神情平静了些。
虽然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决定牺牲张南,去作了伪证。但是,对于这位学生的医术,他还是很信得过的。
这段时间,他多方打听,更是不敢置信的细细研究过几个疑难病例,知道的确是有着鬼神莫测的高明。
只要张南肯经手治疗,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正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张南不急不徐的声音接着响起:“拿银针来吧,治是能治,可总有把工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着双手,我也没办法的。”
“银针,哦哦,银针在哪?”
四周一片安静。
所有人全都看向站在法庭中的医生,头发微有些凌乱,上身着一件洁白衬衫,沾上了一些污痕。
下半身一条直筒夏裤,裤缝平整,没有一丝鼓囊,看不出携带了任何东西。
“从拘留室押到法庭受审,全身上下都被搜过了吧,哪里能留着东西。当日被带去安全署,就算是还随身带着医疗用具,也不可能带到法庭来。”
旁边,仍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安全署警员站在一旁。
这些人脸色十分难看。
很显然,他们也没有带着银针,没这个必要。
带队的洪学兵已经追击刚刚逃逸的崔子恪去了,倒是不用承受此时的尴尬。
一个警员吱吱唔唔的说道:“张医生的银针被搜出来,放在安全署证物室里。”
“吓……“
众人全都哗然。
好吧,张南本来就是做为嫌疑犯来受审的,治病救人的工具,被人搜出去了,这本来也无可厚非。
但现在,既没有针具,也没有手术刀,又能怎么治伤?
枪伤并不比其他,子弹钻到内脏里面去了,不赶紧处理止血,很快就会危及生命。
急救电话已经打出去了,再怎么快,救护车总要等上十多二十分钟才能赶到。
更别提准备手术,哪里还赶得及?
听听张医生怎么说来着?
“稳住伤势十来分钟,只要抓紧时间输血,再进行手术治疗取出子弹,这命算是保住了。”
意思就是,如果不稳住伤势,方明堂教授连十来分钟都撑不下来。
“救……救……”躺地上的方明堂听到这情况,眼神又变得惊恐,他感觉生命力在离自己远去,用尽全力抬手指向张南。
救命稻草就在这里。
张南摇了摇头,面色无奈,轻声道:“老师,抱歉了,你好好的去吧,不是学生不救,而是没办法救啊。”
这话当然是假话。
因为视线角度的原因,只有任飞在一旁看得真切,张南眼里明明露出一丝嘲笑来。
银针是没有,手术也的确没法做。
但若说这位张医生没有办法进行医治,就是搞笑了。
自从血鹰挑战失败之后,他就更加细致的关注过张南,同时还跟踪调查过平安街那些在义诊之中被治好的病人。
道张南还有一项匪夷所思的本事……
有些身体特别虚弱的老年病人,对方用出按摩的手段来,类似于隔空打穴。
按摩之时,可以把内气探入病人体内,推宫过血缓解病情……有两个病人甚至没有用针,没有用药,只是按了一两回,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种手段,在众人的认知之中,显然是不合理的,张南没事也不会暴出自己的本事,他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任飞还明白,对方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想救。
原因嘛,连问都不用问了。
躺在不远处的任飞,看着方明堂先是从绝望到希望,再由希望到失望,最后再是彻底绝望之后变得满脸灰败,气若游丝……
心里恻然的同时,也是感同身受。
这么多年来,任飞早就习惯了别人骂自己一句,就要杀人全家的行事作风,倒是很理解张南的这种做法。
前一刻,还在作证想要弄死对方,此时空口白牙就想要对方医治,有没有可能?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