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崔子恪身体在地上一滚,胸前锥心般疼痛。
爬起身来,嘴里鲜血狂溢。
他茫然看向四周,才醒起刚刚做了些什么。见到四周围上来的警察,知道此时已经说不清楚,只能逃了。
气血鼓荡着,崔子恪转身冲出法庭大门,一路接连撞飞三人,转眼就去得远了。
‘剧烈疼痛和危机来临的双重刺激之下,精神控制法门很可能无效化。’
张南静静站在原地,双手下垂,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则是在评估自己这招‘牵魂引’的效果。
经过崔子恪“大公无私”的测试,总的来说,张南对这招精神技能比较满意。
虽然不是用银针直接渡气针穴,但是,生死轮回二气经过转化侵入之后,再用强悍的精神力激发,的确有着出乎意料的妙用。
或者说,有着难以查觉的阴险。
中招者,就会象崔子恪这样,不知不觉的改变了性情。
或者说不是改变性情,而是把心中本性急骤放大,无所顾忌。
生而为人,总有着许许多多的妄念。
比如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就算是街边流浪一文不名的乞丐,也曾经有过各种或实际的、或悲伤的……梦想。
这些想法,正常的人都知道是意淫,想一想就算了,并不会有人当真。
但是,中了张南的牵魂引之后,种种想法,就再也分不清真实与假象,沉醉在个人的妄念之中不可自拔。
如崔子恪,当时就跟做梦一样,把自己的妄想自由自在的表现出来。
看得不爽就打,心里得意就想倾诉。
给人的感觉有如神经病一般。
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想要再改变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张南的算计之中。
从结案陈词,他开口问话的第一刻起,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无论事态发展如何,他都不准备做些什么。
静静的看着崔子恪“舌战四方”,也看着这位崔少爷与两个同伙的火拼……
再眼睁睁的看着方明堂被子弹击中胸口,重伤濒死;
然后,任飞生命受到威胁,突然暴走,与崔子恪两败俱伤。
这位大佬胸口中了两枪,额头还受了一掌五雷手。
张南当然也不会承认,任飞的突然反击,是受到自己精神力的干扰挑拔。
所有的一切,肯定全是巧合。
……
“医生,快叫医生。“
法庭上的变故发生太快,也太过惨烈。
不但是旁听观众没反应过来,高高在上的法官和陪审团也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任飞和方明堂两人倒在血泊之中,大法官眼睛瞪成了牛眼,头脑发懵。
等到渐渐平静,他心里才涌起惊惧来。
完了,身为大法官,不能合理的掌控法庭,从而导致血案的发生,影响太大。
‘最好不能让人死在法庭之上,否则,老天爷也救不了我,政治前途就算是全完了.’
瞬息之间,法官就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扯着喉咙大声呼喊起来。
“张南就是医生啊,他是离江最厉害的外科医生,还能治疗癌症。”
有人在旁听坐席上大叫起来。
‘这时才有人记得我是医生啊?’张南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啧啧有声的看着任飞和方明堂在生死边缘挣扎,却没有半点想要出手医治的欲望。
面对两个刚刚还要诬陷自己,攻击自己的‘敌人’,真当他没有脾气吗,还屁颠着跑前跑后治好。
治好干什么?
然后由得他们记仇,由得他们怨恨报复?
他不想出手,别人却不这么想……
几个记者反应最快,一股脑就围上,长枪短炮递了过来。
闪光灯打开,照得张南眼睛微眯,看不出表情如何。
“听说你当时在离江第一人民医院之时,连做八台高难度手术。
而且,最出名的是不打麻醉,是徒手止血。相对于那种疑难杂症,这两人只是单纯的外伤,应该很容易就救了回来?。”
“这位记者同志,你实在太高看我了……法官还没宣判呢,我现在是嫌疑犯,眼看着就要剥夺政治权利了……你见过哪个嫌疑犯敢在法庭治病的?治了个三长两短,还不得被人说成谋杀啊?”
张南连连摇头。
“大家都看着呢,不可能放任别人诬陷张医生的,想必您也很想治好伤者吧,谁不知道张医生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就是见不得有人受苦受难。
平安街道如今还有许多贫困的病人天天感念张医生的恩德,声称张医生菩萨心肠,倒贴药钱都要帮忙治病的。
你这种人品,我们哪里信不过?”又一个记者围了上来,话筒都要塞进张南的嘴巴了。
“是吗?刚刚那么多人旁听,在场还有法官和陪审团呢,怎么就让我被人诬陷了呢?不好,太危险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南满脸为难,摊了摊手,又道:”先前若非崔子恪一时得意忘形,导致癔症发作,胡言乱语交待了自身罪行,我恐怕已经准备把牢底坐穿了吧。”
的确是如此,包括记者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拿眼睛望向审判席。
法官面色尴尬,显然想起如今的情况。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