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这边急成一锅粥,林意儿那边却也和赵初秀杠上了,她说什么都不肯回汴京或金陵,赵初秀又不能把她自己放下,很是为难。
回金陵,母亲要逼她嫁人,去汴京,老太太那儿也不省心,林意儿心中一万个不乐意,这些赵初秀都明白,私心里,他也不愿林意儿就这样回去,她就算要嫁,也该嫁个自己中意又待她好的人,怎能随意议亲。
可莫说前一晚才出过盗徒入室一事,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赵初秀也不放心将她自己留下,可他去北方势在必行,且假期一到就要回来办差,不能耽误,再者他心中原本就很急切。
当谢府收到林意儿寄来的书信时,已经是几日之后了,林意儿跟随赵初秀去了太原府,谢兰听到这样的消息,差点气晕过去,雇了马车就要去追赶,被老太太硬拦了下来。
“赵大公子的人品是信得过的,意儿既然不愿回来,就由她去吧,有赵大公子在,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倒宁愿她会有什么危险,也不能让她一个在室女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走了!”且对方是谁不好,偏偏是赵初秀!平南王府里人丁虽少,可麻烦事却不少,老王妃又那么不喜欢意儿,谢兰巴不得意儿离那个赵初秀远远的。
可老太太不这样想,赵初秀哪里不好了?论家世和品行都没得挑,她看了女儿一眼,说道:“这还不都是被你逼的,你明知道她不愿嫁给那朱家小儿,还硬要她跟你回去。”
谢兰知道是这个原因,可心中的火气怎么都消不下去,朱家公子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多老实温厚的一个人,意儿来汴京后,他还表示愿意等意儿,谢兰活了半辈子,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意儿嫁给朱家公子,绝对是享福的。
可若嫁进了平南王府,恐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不行,我不能让她这样糊涂!”谢兰越想越不安,有老王妃在,平南王府就是龙潭虎穴,她一个做母亲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往里跳。
“你给我回来!”老太太敲着手里的拐杖,急道:“你知道他们走的哪条道,知道他们到了哪里了?前前后后这么一耽误,你怎么追的上?”
赵初秀可不是游山玩水,虽不至于日行千里,但脚程一定不会太慢,谢兰此时去追,足足比他们晚了三日的路程,又不知他们到底走的哪条道,怎么可能追的上。
谢兰和谢华一样,是个火爆脾气,只想着要追女儿回来,一时根本想不到那么多,被老太太这么一点,懊恼道:“那我再去一趟平南王府,赵大公子的行踪,平南王府一定知道。”
“你还是打住吧,意儿是你生的,她的性子你最了解,她若不想回来,你就算追上了她,也带不回来她,且你去平南王府,是想让老王妃知道意儿和赵大公子在一起吗?”
“老王妃不是搬去西郊了吗?”
老太太说道:“她是去西郊休养,又不是被软禁了,要知道什么消息得不到?你还是别节外生枝了,意儿又不会有事,你瞎操心什么?”
谢兰不愿反驳母亲,可还是忍不住嘀咕:“她是我闺女,怎么是我瞎操心?这样的事一旦传了出去,意儿以后还怎么嫁人?”
“赵初秀肯带意儿走,你还怕他不会负责?”老太太却觉得这事儿稳了,赵初秀竟然同意带意儿北上,要说没半点猫腻,老太太是不信的。
谢兰发现自己和老太太想的压根不是一回事,她是想要意儿离赵初秀远远的,而老太太则巴不得意儿能嫁到平南王府,她叹道:“但愿他瞧不上意儿才好。”
老太太无语瞪她一眼,真不明白这样好的一门亲事,女儿怎么就是不同意。
平南王府里,赵初秀的书信也差不多同时到,带着清芷的表妹一同北上,他自然要跟清芷说一声,信是赵初临拿给清芷的,他早就看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瞧清芷神情,读罢信后却并不怎么高兴?
“怎么了?在担心意儿?”
清芷撇了撇嘴:“反正我是管不了了,她自己有主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赵初临失笑:“怎么这样大的火气?”
清芷别过目光,悠悠说道:“你别觉得我对大哥有什么意见,可我真心不希望意儿跟了大哥,我……”
“我明白的。”赵初临打断了她的话,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是怕意儿受委屈,我都懂。”
清芷叹了声,赵初临又道:“不如这样,咱们不必干涉,他们若真彼此有意,咱们就祝福,也多帮衬些,若无意,咱们也不瞎撮合,一切看他们自己好不好?”
还能怎么样,清芷知道意儿那丫头,若自己说一句不希望她嫁入平南王府,她一定会和大哥保持距离,可清芷不会说这样的话,主要她也不知意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清芷嘴上再怎么不愿,可若意儿和大哥真两情相悦,她是想尽办法都要帮他们的。
因为林意儿私自逃走,林家回金陵的计划被迫搁置,只能在汴京多待一段时间,等着意儿回来,不过谢兰的两个儿子忙着经商,没工夫多耽搁,得知妹妹平安,便先行一步回了金陵。
正月底的时候,汴京城里有桩喜事,和安大夫家的李二姑娘终于要和陆安公子成亲了,说是喜事,但其实婚礼又是最潦草简单的,真正开心的没几个人。
把女儿嫁给陆安,和安大夫从头发梢到脚底都写着不满意,可没办法,女儿除了陆安,嫁给谁都要死要活,且还不是吓唬人的,她真的敢去死,自然和安大夫也不是心疼女儿,只是觉得真死了可就啥都没了。
最重要的是,与陆安的亲事早就定了,这几个月为着这事人尽皆知,官家又给了他期限,让他抓紧把这些污糟事解决掉,温家又反目成仇,和安大夫一咬牙,索性就让女儿和陆安成了亲。
权当丢了这个女儿,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了。
陆安和李二姑娘一成亲,温良也因祸得福被首府衙门放了出来,原因是受害人陆安不再追究此事,其实对付温良这种人,实在不用心软,陆安废了一条胳膊,心里怎会没有怨言。
但要追究起来,温良跑不了,和安大夫也是涉事者,为了李二姑娘,陆安只能忍,这也是和安大夫同意将女儿嫁给他的条件,陆安不得不应。
只不过最终到底是便宜了温良,温良一被放出来,谢梅的病也立时好了,拉着儿子的手嘘寒问暖,生怕他受一点罪。
温良倒是出来了,可谢梅却不敢回温家,温正兴不知气消了没,若还是坚持和离,难不成她再病一场?哪有那么巧的事。
谢梅又在谢府住了小半个月,才在温良的授意下回了温家,虽说本性难移,但暂时收敛起性子还是做得到的,谢梅看着温正兴眼色行事,让温正兴很是受用,和离的事便暂时没再提。
这可让谢府一众人松了口气,这谢梅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他们都差点受不了了,若以后在娘家长住,估计谢府就乱成一锅粥了,管他们夫妻二人怎么生活,只要不来妨碍娘家人就好。
这日,谢清蕊回谢府看望老太太,说起了一件稀奇事,无关旁人,却是有关清芷的。
“她这王妃之位恐怕坐不久了,祖母可要早做打算啊。”
老太太心里一凛,瞪着她:“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我还能从哪儿听得?自然是官人告诉我的,昨日他和赵初临一块进宫,亲耳听陛下提起的,陛下想要赵初临休妻另娶,实在不行就娶个平妻,人都给选好了,是英国公府的嫡女,多显赫的身份,清芷怎么比得了?”
谢清蕊说的有鼻子有眼,且老太太知道白珏那个人,若不是真有其事,他是不会乱说的,看来官家真的要干涉平南王府里的事了,赵初临再有能耐,可他也不能违背官家的旨意,清芷这一次悬了。
谢清蕊听白珏说这些话的时候,高兴的一晚上没睡,今日一大早就来了谢府,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旁人,自然这对她来说是好消息,对旁人可不一定,尤其想到白珏昨晚说这些话时担忧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祖母,您极少出府不知道,平南王府的老王妃如今不是自己住在西郊吗?您猜最常去看望她的是谁?”谢清蕊神神秘秘说道。
老太太心里烦得很,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一下子说完,别吞吞吐吐的。”
谢清蕊也不计较,悄声道:“正是英国公之女魏映容,有人看到她去过好几次呢,老王妃在西郊闭门谢客,可唯独这魏映容次次都能进去,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你的意思是老王妃也中意那魏姑娘?”老太太凝眉问道。
谢清蕊呵呵道:“那自然是了,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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