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话要说么,快,别耽误了夙大人的时间,”玉深似笑非笑的看了夙黎一眼,摸了摸玉玦吟的头,道。
听了玉深的话,玉玦吟上前一步,憋红了脸就在夙黎有点不耐的神色下,半饷才道:“夙哥哥,你去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多吃饭,多多穿衣,还有,你可不要忘了吟儿,”说完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夙黎的那张脸,心里只觉得夙哥哥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站在玉深的面前,此刻她只想要将这幅容颜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微臣多谢七公主关心,”凤眸淡淡的瞥了玉深一眼,不满的眸色很明显,口中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更是避开了玉玦吟的回答。
“不用谢,不用谢,”毕竟年纪还小,没发现什么不对,玉玦吟想到自己昨晚和雨荷翻了一晚上的的书才总结到的话,羞答答道:“对了,夙哥哥,吟儿想告诉你,告诉你……”
玉深竖直了耳朵,尽管心里恨不得踩死夙黎这丫的那张祸水脸,面上还是笑的无波无澜,夙黎则是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玉深带七公主过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玉深的前来相送,让他方才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瞬间烟消云散了。
毕竟是玉深的妹妹,他也不好太过冷脸,笑了笑,道:“七公主想说什么?”语调温和,听的一边的玉深目光冷冷的瞪着夙黎,你丫的看到七妹妹还很开心是不是。
抬眼看了夙黎一眼,少年凤眸明亮,银衣玉华,倾世容颜如皑皑白雪,如云中皎月,醇和的是嗓音轻轻柔柔的,玉玦吟那那双凤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整个人像是要醉倒于那温和的话语里,只见她低着头脸色爆红,轻声道:“夙哥哥,吟儿想告诉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是从好几句话里选出来的,雨荷告诉她这是最能表达她喜欢夙哥哥的一句话,最也最能表现出她希望夙哥哥平安的一句话。
说完就立刻钻回了马车,含羞的不敢见人,留下呆愣在原地的玉深和夙黎两人,皱了皱眉,夙黎眸色不变,但是看到玉深在一边那憋笑憋的辛苦样子,还真不知道该拿玉深怎么办,只能对着马车上的玉玦吟,语气清冷道:“七公主多虑了,微臣觉得自己和这天气委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对着玉深看过来怪异的视线,夙黎缓了神色,关心道:“六皇子,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六皇子保重自己的安危。”
“哦,”玉深面无表情,心里感叹夙黎真是破环气氛的好手!
随后拿过福叔手里的包裹送到夙黎怀里,“这里面一些糕点,你可以在路上解馋,对了,里面还有一壶……”说着玉深压低了声音,靠近夙黎,对着他眨眨眼道:“葡萄酒,现在还不能透露出去,本皇子给你的送别礼物,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喝。”
那轻软的发丝飞到夙黎的脸颊,淡淡的清香侵染鼻尖,通过嗅觉瞬间便钻到了心里,指尖摸到怀中包裹的硬物,葡萄酒,回过神来的夙黎有点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将玉深胸前被吹过来的发丝给她拂过脑后,凤眸轻暖,“谢谢六皇子的好意。”
“不用客气,”拍了拍夙黎的肩膀,玉深笑的狡诈,真的不用客气的!
“行了,本皇子回宫还有事,夙大人路上小心,”玉深在夙黎眸色一凛感觉不对劲时赶紧正了神色,道,而后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前对上夙黎探究的视线,投过去一个信任无比的眼神,“本皇子在繁京等着夙大人那边的好消息传回来。”
收敛了惑色,“会的。”
等到夙黎的身影看不见了,不知道何时坐于马车顶的玉深跳了下来,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袍子,正准备吩咐福叔回宫,突然天空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吓得里面一直失神的玉玦吟惊叫连连,只见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眼看着就被乌云挡去了晴色。
玉深看着这天气,瞥了马车里的人一眼,心里感叹道,就眼下阴沉下来天气,她觉得要是真应了方才七妹妹的话,夙黎这家伙估计不到繁京百里之远便要亡了!
“主子,”南刻看到回来的人,喊道。
“嗯,加快行程,”夙黎将玉深给的包裹安置好,看了看天色吩咐道。
凤眸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包裹里凸起的某处,玉深所说的那葡萄酒,想到方才玉深那自以为他看不见的狡诈笑颜,摇了摇头,清颜上抚上一抹无奈,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招惹这人了,让这古灵精怪借着由头的害他!
“是。”
第二天朝堂之上,本就因为玉深的前来而困惑不已的大臣们就窃窃私语了一番,眼下听到皇帝宣布要玉深担任户部尚书的话,除了本就知情的几个人,其余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反对声更是此起彼伏。
这些人里面,首先太子就是绝对不允许的,只见他敛去眼中的愤恨,尽量平静道:“父皇,儿臣知道六皇弟为东玉做了不少的事情,那些政绩足以让六弟入朝,但是六弟年纪尚小,户部尚书一职又是说国之根本,不可儿戏,六弟想要担任也需要一些时间历练,不然这贸贸然接手,也着实为难六弟了些,何况眼下东郊那边的工程也少不了六弟的,这要是再把朝堂的担子加在六弟身上,儿臣是的真怕累病了六弟。”
太子这一出头,又带出了不少的臣子,一人出列附和道:“皇上,六皇子远离东玉三年,眼下回来不久就要踏入朝堂,还是接任这般重要的户部尚书一位,六皇子虽然于东玉有功,但是与朝堂无绩,就算要接手户部尚书,还是需要从现在开始的几年历练,不然实在难以服众。”
“皇上,稚童为官,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说我东玉朝堂无可用之人了,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啊,微臣还请皇上三思,”一个老臣语重心长的说。
“皇上,微臣知六皇子聪慧非常,但是朝堂之事并非儿戏,怎可假手于十岁不到之人,这样下面的臣子如何放心,这让百姓又如何放心,现在东玉动荡未平,着实经不起大的风浪了,微臣还请皇上三思而行啊!”说着跪下磕头请命,那虔诚的模样要不是玉深看到了这人眼里浓浓的不甘心,说不得还得感动那么一下下的,可惜……
身为户部侍郎十几年,这次最有希望成为户部尚书的万高升怎么会希望玉深这个九岁的小娃娃踩到他的头上,挡了他的想了多年的升官路。
见大臣们说的差不多了,玉嵘君还是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表示,柳太傅给了有点着急的太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站出来道:“皇上,六皇子是将帅之才,睿智果决自是不必说,东玉有了六皇子是东玉之福,朝堂上有了六皇子,微臣也相信定会为皇上排忧解难。”
看了玉深一眼,对上她笑意吟吟的视线,面色无波,继续道:“但是六皇子在朝堂没有根基,二品大员位置要是落在六皇子身上,如皇上所听到的,定会有许多大臣不服,眼下夙大人远去宁城,兵部的事情又不多,微臣觉得六皇子要是入朝,可以从兵部侍郎坐起,依着六皇子的才华,微臣相信他日便是丞相的位置也是手到擒来。”
“柳太傅这般说倒是高看本皇子了,”玉深笑意深深,看了对面从头到尾不曾多言的护国公一眼,这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的玉深心下冷笑不已,是觉得朝中没有大将,就可以只手遮天了。
你做梦!
“六皇子智谋无双,老臣也只是实话实话而已,”柳太傅不紧不慢,眼眸沉静的看着玉深,说话的艺术真是比那些大臣强太多了,不愧是个老狐狸。
但是不管柳太傅说的再好,总之就是一个意思,玉深不能担任户部尚书这个的职位。
那个位置可是大哥准备留给嫡孙知陶的,这要是被六皇子弄了去,这以后知陶得了功绩回来,依着皇上的宠爱,想要将玉深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可就难了!
投给柳太傅一个感激的眼神,只见玉深在柳太傅疑惑的目光下,缓缓道:“其实之前本皇子对自己能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是没有一点信心的,毕竟年纪太小,一点经验也没有,还没有进过官场,实在不是何时的人选,但是柳太傅是天下学子的老师,还是皇家书院的院长,更担任了太子皇兄的夫子,看人的眼光定是极准的。”
向前走了一步,眸中感激之色更是明显,就在柳太傅反映过来暗道不好的时候,玉深抢声道:“眼下柳太傅这般看得起本皇子,这般的肯定本皇子,更是觉得本皇子未来可以封侯拜相,本皇子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自谦了,既然本皇子在柳太傅的眼里是如此的智谋无双,想来那个小小的尚书之位也难不倒本皇子,”说到此,玉深对着柳太傅鞠了一躬。
“柳太傅一语惊醒梦中人,玉深恍然,感激涕淋之,”说着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看的上首的玉嵘君是眼抽搐的不行。
他这个女儿,真是不走寻常路,就是这处理事情的方法也是雷人的不行!
不知道玉嵘君的想法,也估计不上,眼下柳太傅已经被玉深这颠倒黑白的不要脸理论给惊呆了!
上次鸣凤宫皇后受伤的事情发生前后他都不在,没有切身领教过玉深的嘴皮子,只知道兄长被玉深给气得不轻,不好过问具体细节,心下只觉得可能是兄长多年顺遂,慢慢的肚量便小了,眼下轮到自己领教,还真是体会甚深!
“六皇子的嘴皮子功夫真是十年如一日,可是这官位关系着天下民生,可不是嘴皮子厉害,别人夸两句聪慧就可以担任的,要知道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每天琐事不断,要是没有一点经验就插手,出了差错,六皇子可担待的起?”护国公睁开了眼睛,一双鹰眸锐利的看向玉深,里面的阴沉直直可以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护国公,你生下来就会读书识字?”玉深也不再插科打诨眯了眯眸子冷声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本皇子进了户部之后不会好好学习,何况户部又不是没人了,就没有人能教本皇子么?”
“六皇子,你等得起,那些各地上传的琐事可等不起!”
“哦,是么?”玉深嗤笑,“那方大人入狱快一个月了,本皇子也没见户部就不运作了啊!”
“那是户部侍郎万大人在顶着,就等着……”
“既然之前能顶一个月,之后也能顶一个月,本皇子相信,有了万大人的相帮,于户部的事情,本皇子一定可以很快上手!”眼睛看向地上跪着的万高升,笑的阴沉森寒,“你说是吧,万大人?”
感觉到身后森冷的视线,万高升的身子抖了抖,背后是一片凉意。
“本皇子相信以万大人为官的“清廉”,定是不会藏私的,也会好好教导本皇子这个不长进的,你说是吧,万大人?”玉深刻意咬重了“清廉”二字,看到万高升脸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流,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玉深满意的笑笑。
她可不打没准备的仗!
“六皇子说的是,微臣……微臣定会倾……倾囊相授的!”颤颤的说完。
之前护国公说可以帮他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只要他好好配合便好,可是眼下他自己被玉深话里隐含的意思威胁着坏了计划,是根本不敢看护国公一眼。
“六弟可是能保证一个月就可以摸清楚户部的所有事情?”太子玉玦怀也看事情就要成定局,忍不住出声道,中间还不忘狠狠瞪了万高升一眼,没用的东西!
“可以。”
“不犯一点错误?”想到被禁足三年的母妃,玉玦怀不由咄咄相逼起来,但是这句话落,看到皇帝那阴沉下来的面色,心里暗惊,有点后悔自己的着急,可是这话已经说出去了。
闻言玉深鄙夷的看了玉玦怀一眼,“皇兄,人是在错误中成长的,你能说自己当上太子后就没有犯过一点错误?”
眼睛巡视周围,犀利而冰冷,“你们,谁可以指天对地说自己当官以来没办过错事?要是有,站出来让本皇子开开眼啊!”语气里的数不尽的嘲讽。
等了半饷,也没有人有动静,不由冷笑道:“圣人都不敢说自己无过,太子皇兄,皇弟我不说进了户部一点错都不犯,但是定会尽心尽力的学好做好每一件事,所以,你们这已经为官的都做不到的事还将这个条条款款拿来束缚我这个九岁的孩子,不脸红么?”
被玉深堵的说不出话来,玉玦怀一张脸气的青白交加,方才的经历又让他不敢太过咄咄相逼糟了父皇的厌弃,只得冷冷挥袖,转身,不再开口。
“六皇子,夙大人这兵部侍郎的位置是靠自己的才华实力才得到众人认可的,如今六皇子这几句话就试图抹了朝臣多年的资历和对东玉的贡献,想要轻而易举的转了众人的视线,是想要靠着权势入位么?”护国公说什么也不能让玉深如意,而他这句话也让众臣恍然,差点就被玉深给糊弄了过去。
真是老老狡猾的狐狸,玉深心里暗骂。
高位上的玉嵘君见此,眸色深深就要开口,却是收到玉深一个放心的眼神,闭了嘴,只见玉深笑意吟吟的走到护国公的面前,道:“护国公,你知道什么是皇命不可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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