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二姑姑,一定是有旁的事要说,看望我只是顺带的。”
慕北寒面无表情,神情之中更是透出几分不耐烦。
“看来寒儿很不想见到我。”
珑湘叹息了一声,做出一副痛心的表情。
“千歌,你先随他们出去,我和二姑姑有事要单独谈。”
慕北寒见珑湘的反应,便知今日若是不达目的,珑湘不会罢休,索性让其他人都先离开。
华千歌颇为疑惑,不过还是快步走了出去,她知晓以她和慕北寒的关系,有些事若是该她知晓,慕北寒一定会告诉的。
若是有些事知道了对她没好处,那她也不想知晓。
等人都走了,珑湘便顺势坐在华千歌刚才做的椅子上,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圣旨,丢到了床上。
“你当我乐意过来,不过是那个家伙非让我过来!”
此时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男人,若是仔细听还有些熟悉。
“你这不男不女的。”
慕北寒费力的直起腰,靠在床头坐起来,随手拿起圣旨就看了起来。
面前这位根本不是什么珑湘公主,而是决远和尚,这家伙因和皇室的关系,时常出入于诸多皇亲贵戚的府邸,这次他不过是帮珑湘来送圣旨,理由是珑湘不爱过来。
“你二姑看到这份圣旨时正在念诵佛经,差点把圣旨丢盆里连同抄好的佛经一并烧了。”
决远大师起身了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笑着说道。
“你要来便来,干嘛要打扮成这副鬼样子?”
慕北寒看到圣旨上写着,让他娶韩菲儿做侧妃时,也恨不得把圣旨丢进碳火里烧了,他心中一口怒气没处撒,索性冲着决远吼道。
“别这么大声,对你姑姑可不好。皇上听说你和你二姑关系最好,特意让她亲自来宣旨。”
决远加重了亲自两个字,随后坐在桌边就吃起点心来。
“西北、南疆、北疆均有战事,也没见他多上心,一心跟我过不去,这皇上让他当的!”
慕北寒一把将圣旨丢进水盆里,拍着床板吼道。
“你别冲我发火呀,这事我可不清楚,你只管去和皇上发火去,时辰不早了,我先回二公主府上去了。”
决远大师将一桌子的点心都吃光了,起身摸了把嘴,就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这就走!”
见慕北寒冲他投来能杀人的神情,他赶忙抹了抹嘴,一溜烟跑到了门口,打开门便急匆匆走出去了。
站在门口伺候的丫鬟,都清楚的感觉到,自家摄政王的身上,透出一股杀气来。
没人赶紧去打扰他,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很默契的将门给关上了。
等华千歌从厨房端着药过来时,就见卧房的门紧闭着,两个丫鬟垂手而立,如同两尊雕像一般。
她心中疑惑,命人开了门,便快步走了进去,就见慕北寒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床上,神情之中透出杀意。
“你这是怎么了?”
华千歌将药放在桌子上,有些担忧的看向他,见他没吭声,不禁更加疑惑。
她扫了一眼周围才看到水盆之中,正飘着一份圣旨,于是好奇的将圣旨给捞了出来。
这圣旨都是用绸布做的,就算放在水中,也不会晕开上面的字。
因此华千歌清楚的看到,这上面写着,皇上下旨让韩菲儿在伤愈之后,便嫁入摄政王府为侧妃。
“长公主真真是奇怪,韩菲儿都被你这般重伤,她为何还要执意,将韩菲儿嫁给你呢?”
华千歌百思不得其解,将圣旨放在一边,疑惑的问道。
“长公主多数时候,都对皇上言听计从。”
慕北寒神情冰冷,他心中清楚,长公主这人虽攀附权势,任有韩菲儿总是来勾搭他。
她自己则去巴结皇上和皇后,为的便是左右逢源,两边无论哪方得势,都不会影响公主府的利益。
但她没有儿子,因此对韩菲儿这个女儿,一向十分疼爱。
在韩菲儿被重伤之后,慕北寒还护着华千歌,让华千歌做他的妻子时,这个念头就该打消了。
如今还会有这样一份圣旨出现,就说明这完全是皇上和皇后的主意。
长公主即便表面上妥协,心中也是不同意的。
“她倒是真的能忍,明知晓她女儿嫁入摄政王府绝不会幸福,她竟也不阻止。”
华千歌不禁觉得长公主和华瞻是一类人,看似重情重义,实则凉薄至极,为了些利益真的什么都舍得下。
“她不过是个公主罢了,无权无势无兵无钱,她能怎么办?”
慕北寒冷静下来之后,似乎也没多在意这件事了。
“她的伤如此重,短时间内也不会好,暂时还不必在意。”
华千歌从未将韩菲儿当成对手,因此即便日后韩菲儿入了摄政王府,华千歌也不觉得她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我刚收到一份宫中送来的请柬,明日是重阳节,皇上要举办晚宴,你可要去?”
这样的宴会,宫中每年都会举行许多次,然而仍有人因得了一张宫中的请柬为傲。
但慕北寒明摆着不是这种人,他一向冷傲,懒得去参与这些没什么意思的宴会。
“就说我有伤在身去不了。”
果然慕北寒冷冰冰的说道,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张请柬。
华千歌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见他不乐意去,也就没再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也乐得清闲。”
华千歌笑了笑,转头看向桌子,不由得一愣。
刚才她可是摆了一桌子的点心,不过出去一会儿便成了空盘子。
“王爷不是刚吃过烤肉吗?这么快就饿了?”
“刚才不是进来头猪吗?都被他吃光了。”
慕北寒闭着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珑湘……不对刚才来的并非珑湘公主本人。”
华千歌想了片刻,才笑着说道。
“王妃聪慧,这么快就发现了。这家伙可是号称千面王,他的易容可是能以假乱真的,便是皇上都能被他蒙过去。”
慕北寒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华千歌,神情之中更是透出几分玩笑的意味。
“是决远吧。”
华千歌略想了一下,便想到了刚才那位身上,似乎有股檀香味,便试探着问道。
“王妃还真猜中了,就是决远那家伙。”
慕北寒不由得有些惊讶,笑了笑道。
见慕北寒有些乏了,华千歌帮他掖了掖被子,便悄悄走出了房间。
她刚走进花园,便见到疏影迎面走了过来。
“王妃,刚刚翠柳要托人给宫中送信,被奴婢给劫下来。”
说完疏影便将信递给了华千歌。
华千歌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写得都是些求助的话,说她们如今根本进不得摄政王的身,今日还被教训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她们便要被打发了。
“知晓自己要被打发了,竟还敢送信出去,真真是不知死活。”
疏影对她们死活半点都不同情,冷冰冰的说道。
“翠竹不是没事吗?分些活给她做,别让她闲着。”
华千歌将信撕碎了后,低声吩咐道。
疏影点了下头,她虽身子骨差了些,到底是在这府中待了多年的,而且十分擅长笼络人。
因此对付两个初来乍到的宫女,对她来说太容易了。
转天早上疏影就叫人将翠竹带到了王府的茶水间,让她日后在这边做工。
“我本就是过来伺候摄政王的,你们不让我见摄政王也就算了,竟还把我派到这来了。”
翠竹自然不满意,抱着肩膀靠在茶水间门口,就不耐烦的说道。
“府中不养闲人,你若是不肯干活,就别吃饭。”
疏影自然不会和她废话,撂下一句,转身就径直去忙自己的事了。
“你……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翠竹气的浑身颤抖,却不敢去攀扯疏影,有翠柳那样凄惨又丢脸的下场,她可不不想受。
她端了一天的架子,发现晚上果然没饭吃,第二天一早她总算不敢再扛着了,赶忙认真的干活。
不然她就真的要没饭吃了,这偌大的府上,除了脸肿得像猪头一样,连人都见不了,如今她可算是孤立无援了。
翠柳如今的日子比她还要难过,全府都知晓她是被谁打成这样的,自然也都清楚她为何会躲在房间里,闲言碎语自然听了不少。
她勉强休养了半个月,才终于将脸上的伤修养好,但有两颗牙齿硬生生被打掉了,是怎么都安不上的。
好在是大牙,平时还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有别扭。
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只是知晓如今府中局势,若是她敢随意乱来,顶会迎来华千歌更严厉的惩罚,因此她只得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安分的被疏影安排到院子里的去修剪花枝。
转眼过去半个月时间,这两人都还算安分,华千歌都快忘了这两个人时,她们又作起妖来。
在慕北寒彻底“痊愈”之后,按照规矩华千歌要虽慕北寒一同去宗人府,拜了祖先宗祠之后,华千歌才能彻底入族谱,上玉碟,正式成为摄政王妃。
这对华千歌来说,绝对是个大日子,华千歌早早便起床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