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分辨这味道,倩儿不禁皱起了眉头。
初闻是一股淡淡的清香,说明此人灵魂属于“善”,可一经细闻,清香中蕴含着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有了对比,这臭味愈发明显,使人作呕。
“这是怎么回事?”倩儿捏着鼻子喃喃自语,表情十分不解。
按理说只会有一种味道呀,清香表明“善”,恶臭表明“恶”……
不过,这恶臭味已经可以让倩儿断定,这个纪宽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嘴边噙着的微笑陡然让倩儿觉得很可怕,似乎包含着无限的恶意。
棋盘对面的关樱小手托腮,神情专注地看棋盘,手中的白棋子一颗接一颗下到棋盘上。
纪宽不疾不徐道:“国内棋手多好洗空而攻杀力偏弱,没想到你一个未经训练的女童,竟是追杀流这种路数。”
追杀流,顾名思义就是高举大棒满盘追杀,对手若是心急气躁与之硬碰硬,必然正中追杀流的下怀。
要是只看棋盘,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个六七岁女童的棋路!
天才,这就是天才!
而且,她的年岁还这么小,正是有巨大潜力的时候,只要加以正确的引导和训练,这颗蒙尘的珍珠必然可以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届时世界冠军将犹如探囊之物!
那么他的一直以来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尽管他拿不到那个梦寐以求的荣誉,但自己的徒弟拿到,那也就行了。
想到这里,纪宽几近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流露出偏执的疯狂。
这个扭曲的表情同样也被倩儿看在眼里,她大大吃了一惊,好恐怖……
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后,纪宽用平和的嗓音问关樱:“小樱,你喜欢下棋吗?”
“嗯!小樱喜欢下棋!”
关樱从棋盘上抬起头来,那种果决专注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咧着嘴笑得像个小憨憨儿。
“那你跟我回去好不好,那样你就可以每天都下棋。而且你只需要下棋,其他一切事情都不需要担心。你觉得好不好?”
这福利院的环境并不好,逼仄狭窄,她身上穿的体恤一看就是便宜货,洗得褪色,领子松松垮垮。虽不至于面黄肌瘦,但那神情一看就与正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在纪宽心中,这小孩子会做什么选择,几乎不用思考。
关樱手指捏着白棋悬于半空中,久久都不说话,终于她开口了,小声嘟囔道:“可是那样,我就见不到大妈妈二妈妈,小白,倩儿姐姐,梁哥哥啦……噢,还有警长也见不到了。”
怕纪宽不知道警长是谁,关樱好心地补充道:“警长是倩儿姐姐的猫猫,很可爱的。”
“……”
纪宽的眼角狠狠跳动几下,手指紧紧捏着黑棋,脸色阴沉下来。
什么大白小白阿猫阿狗,有围棋重要?!
不过鉴于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懂,纪宽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犹如波平浪静的海面,微笑道:“继续下棋。”
跟小孩子说这么多干嘛,福利院的负责人同意就行了,纪宽心道。
“嗯。”关樱犹豫片刻,又怯怯问道:“真的可以每天都下棋吗?”
听到她的问题,纪宽脸上笑意更盛:“当然,我是一个职业棋手,就是干这个的。”
全程目睹他表情变化的倩儿着急地跑到关樱身边,在她耳边大喊:“小樱你不能跟他走,他是一个坏人。”
关樱听不到倩儿的呼喊,只是羡慕地看了纪宽一眼:“真好,我长大以后也想像你一样,当一个棋手。”
“你很有天赋,我相信你可以的。”纪宽笑眯眯地鼓励她。
一时间,场面看起来非常温馨,只有一个常人看不到的身影在屋内来回撵转。
“哎呀!急死我啦!”
倩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此时现身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用灵魂的味道当做说服的借口,那也不现实,根本就没人会相信她。
而这个纪宽表面上又是一个谦谦君子,倩儿就更没有把握去说服别人了。
没办法了,她一跺脚,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梁文良的课桌旁边。
“梁文良!”她碰不到人体,只能在他耳边大喊。
现在正是上自习的时候,老师坐在讲台上,学生安静地坐在下面学习,整个教室静悄悄的,电灯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也异常清晰,倩儿一声大喊让梁文良拿笔的手剧烈地抖动一下。
试卷上画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蚯蚓,梁文良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猛烈跳动的心脏。
看了倩儿一眼,他拿出草稿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怎么了?
倩儿晚上都有自己的安排,很少会来这里,再说了教室没什么好玩的,梁文良也不能和她说话,所以这会儿突然来找他必定是有事。
“我刚才去了福利院,看到……”倩儿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说给他听,然后就焦急地等待他拿主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纪宽这人有问题……”他想把自己的猜测写下来,但发现有太多的东西要写,于是他将那张草稿纸撕下来揣进兜里,上讲台跟老师说他要去上厕所,老师同意了。
找到一个可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位置,梁文良对倩儿点点头:“就这个位置,你继续保持这个状态不用动。”
“嗯,我们该怎么办呀?”倩儿面色着急道,“我们一定不能让纪宽领养小樱,他是个坏人,我看得一清二楚,你相信我么!?”
“当然相信。”梁文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不信倩儿还能信谁?
她为了不让关樱离开,可能会哭会闹,但她一定不会撒谎。
他立刻又询问:“你说灵魂中清香掺杂着臭味,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清楚,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倩儿柳眉蹙起,顿了顿继续道:“但我能肯定是,那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她为当初培训时候的不认真感到后悔!知识什么的,都是用到才知道不够。
思忖片刻,梁文良给她出主意:“徐青姐会知道吗?你直接去问问她吧!另外,我跟六舅说说,让那边的侦探查查他的精神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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