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虽然倩儿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梁文良下意识就往这方面去思考。
灵魂和精神，他说不准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必然是有关系的，这个纪宽的灵魂呈现这种不正常的状态，那么会不会是有精神分裂之类的精神疾病呢？
倩儿不懂这些，于是她便火急火燎地去找见多识广的徐青姐姐，希望她能给自己答案。
“我走啦！”
“嗯。”
梁文良轻轻答应一声，便也回了教室。
照倩儿这么说来，这个纪宽……着实不是领养关樱的好人选，他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
硬来肯定不行，陈娣院长并不是一个坏心肠的人，她也是出于为关樱的未来着想。
假设换到别的福利院，恐怕领养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
另一边，徐青惊讶地看倩儿又来了，打趣她道：“哎呀，倩儿是不是舍不得青青姐？要不留下别走啦，男朋友哪能有青青姐对你好呀！”
倩儿不乐意地摇晃她的手臂，撒娇道：“哎呀～青青姐，你别笑我了。我这次来是真有事儿！”
看她确实面色焦急，徐青收起脸上的调笑，眉头微微皱起：“怎么，是不是那个王佳芬那里又出事了？”
“不是，是另外一件事。”薛倩儿摇头否认，又继续说道：“我今天碰上了一个怪事，我跟你说……”
她把纪宽灵魂的味道和他的表现跟徐青仔细一说，徐青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词：“灵魂腐化。”
这个概念倩儿听也没听过，她一脸懵逼问道：“什么是灵魂腐化？梁文良说那个纪宽可能有什么精神病。”
不亏是见多识广的徐青，竟然也知道精神病，只见她摇头道：“灵魂腐化的外在表现是精神病，换一句话来说，灵魂腐化的人必然是精神病，但精神病不一定是灵魂腐化。”
顿了顿，徐青面带若有所思的神情继续分析道：“你说先闻到清香，然后才闻到恶臭，说明这人的精神腐化还没到非常严重的地步。”
听到这，倩儿忍不住询问：“那为什么会出现灵魂腐化，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什么？”
黑夜笼罩的天空下，脚下是永不停歇的车流，望着流动的光河，徐青眯了眯眼，轻声地吐出可怕的话：“生前会变成疯子，死后必成魔。”
“啊？”倩儿不由大惊失色。
没等倩儿再问，徐青主动道出灵魂腐化的缘由：“其实都是自己作的，人病了能治，可灵魂一旦腐化，没人能治。”
…
福利院门口，一辆黑车驶离。
副驾上，纪宽把车窗降下来，享受夜风的轻抚。
这次回来遇到关樱，真是好似在海边漫无目的乱逛，却侥幸捡到一颗珍珠，他的心情难得十分轻松。
哥哥纪洪手握方向盘，犹豫一下问道：“阿宽，你那个病好些了吗？”
不，不止“那个”，实际上，纪宽同时患有精神分裂和偏执型精神病，而这些，都属于重度的精神病。
不过，除了自己的哥哥，没人知道一位外面光鲜，颇负盛名的围棋手竟是一个可怜的精神病人。
纪洪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纪宽的药都是通过他的途径拿到的，弟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患有精神病。
因为那会对他的职业生涯产生难以估量的重大影响，这是最难以承受的后果。
“还好，不过这次能不能问问你那位医生朋友，多给我点药，老是往国内跑很麻烦，我都没办法专心训练了。”纪宽看着窗外被光扫过，又迅速落入黑暗掌握的景物，淡淡说道。
“我尽量吧。”纪洪紧紧地咬牙说道。
药是从他这里经手的，剂量他也一清二楚，按理说，弟弟不应该这么快回国拿药……
也许是听出哥哥话语中的异常，纪宽主动挑起话头：“这次全球赛，我看看能不能再一次冲击冠军，关樱那孩子充满灵性和冲劲的打法，给了我很多启发。”
一说起围棋，纪宽眼神都在冒光，“冠军，世界冠军！我一定会拿到的！”
说着，他的脸上重现那偏执而疯狂的神情，因为没有外人在，纪宽没有加以控制，在夜色下，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吱——”
纪洪猛地踩停汽车，扭头看着自己弟弟，沉默了好久，放下车窗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一口：“阿宽，你的表情真他么让我害怕。”
他是一个教育工作者，很难想象这种脏词会从他嘴里冒出来。
“哥，别怕，我是要拿世界冠军，又不是杀人放火。”
又吸了一口烟，烟头猛地亮了一下，又暗下去，纪洪低沉着声音道：“阿宽，你太固执了。为了一个冠军头衔，把自己逼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觉得值得吗？”
纪宽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得很癫狂，从哥哥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把明灭的烟头展示给哥哥看。
“你看，这多像我。亮了，马上就熄灭。”在至亲面前，纪宽没有过多的掩饰，他苦笑地说道：“我跟你说，上次有一个日本地区组织的锦标赛，我连八强都没进……”
“我唯一的高光时刻就是那次世界亚军，我真的想，做梦都想，死了都想，站上第一的位置。”最后一句话，他用近乎野兽嚎叫的声音嘶喊出来，并用脑袋不断撞击车门。
纪洪被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手忙脚乱地去找药片。
…
“我就是背单词背成疯子，也要把这些单词背完！”下课了，费龙故意装出斗鸡眼的怪模样，歪着嘴巴说道。
于青梅掩嘴而笑：“不是疯子，我看你倒是像一个傻子。”
“那可不，一百个新词，五百多复习，我现在就是傻子，阿巴阿巴。”费龙继续耍宝。
梁文良看着他背了一个晚上，现在终于把单词书收起来，含笑问道：“所以你现在背完啦？”
“那可不！”费龙骄傲得像只大公鸡，指了指依然在奋斗的吴明道：“你看老吴，中午说回家学习，到现在还没有背完呢。”
吴明闻言抬头吐槽：“特么的，你跟你的小鱼儿卿卿我我，这谁顶得住哇！”
搞定今天的单词，费龙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中，意气风发道：“你懂个屁，这个叫互相学习，学英语没有女伴，那还叫学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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