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张大山也被吓傻了。
紧跟着,郑佩佩,赖裘,都注意到了那只眼睛,所有人呆若木鸡。
而那只眼睛,就像一只从永夜中苏醒过来的恶魔,短暂的震颤后,非常迅速的扫视起了四周。
当它透出的金光照亮我们的身影时,我们僵住了,它也明显一震。
紧跟着,它透出的金光越来越刺眼、简直像是一颗濒临爆炸的恒星。
我心跳猛地顿了一拍,强烈的死亡预感涌上了心头!
“小心!!”
本能的将师兄师姐飞身扑倒!
“轰!”
我觉得后背就像被飞机的尾焰喷射而过!一股剧痛袭来,紧跟着就意识涣散了。
“小七!”
师兄师姐连忙爬起来,把我掳到了岩石后面。
“轰!”
又一股强光射过来,擦中了我的头皮。
我清晰感受到天目受损,发自灵魂的难受!
要不是师兄师姐及时援救,我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儿了!
心惊胆颤的藏了一会儿,没有再遭到攻击,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我往后背一瞅,发现被那强光擦过的部位,血肉都直接蒸发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是从眼睛里散发出的光芒而已,居然比天雷的威力还恐怖!
休息了片刻,我充满杀意的瞪向了赖裘。
这家伙最先反应过来,躲在了石头后面;
明明能拉我们一把,却冷眼旁观,甚至偷偷给张大山使绊脚,阻挠我们躲藏;
要不是张大山身形魁梧一步跨过了他的绊腿,我们就都被他给害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死了,你就自由了?”我冷声道。
赖裘立马一脸惶恐的摆摆手:“怎么会,我也是吓傻了,您别误会。”
可他眼底分明闪过了一丝得意。
张大山忍不住了,扑上去一顿老拳。
有我在旁边看着,赖裘也不敢反抗。
过了会儿,我把张大山拉开,对赖裘不怒反笑道:“你不就是想杀了我们吗?何必玩阴的,现在就可以直接出手。”
“你看我的背,几乎没肉了,伤的还挺严重的,你现在出手,我也打不过你。”
赖裘眼底闪过了一丝狠色。
可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主动求死,一时间反而不敢妄动了。
我嗤嗤低笑两声,望向了那道被天雷炸开的豁口,道:“你先前猜测的没错,我确实认识这山里的一位大人物,而且跟她有合作关系。她有多厉害不就不说了,但有一点你也已经见识过了——她能调动这归妹山的万千邪煞。”
“这个洞穴,就是她指引我来的,也就是说——她知道你是跟我一起进来的。”
“我但凡有半点闪失,孙子哎,你就等着给我赔命吧,别妄想能走出归妹山。”
赖裘打了个寒颤,垂下了脑袋,再也不敢吭声了。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丢了出去。
毫无动静!
看来,那只诡异的眼睛,只会狙击活物!
“它好像在看守什么东西……”郑佩佩蹙眉推测道:“而且,入口处那些尸油灯,还有机关门,都是人造物,表明这里有人群活动过。”
她话刚说完,洞穴又剧烈震颤了几下。
洞顶肉眼可见的龟裂了开来,大量干土从缝隙中渗淌而下,雷声震耳欲聋,越来越近。
神明怕我逃走了,加重了天雷的轰击,急于炸开这个洞窟!
我咬了咬牙,回头问道:“师兄,你组装好了没有?”
“你还要飞下去啊??”赖裘忍不住害怕道:“本来就够危险的了,现在又多了那只防空炮似的大眼珠子,往下飞,不是找死吗!”
我冷淡道:“你可以留下,随你的便。”
赖裘咽了咽吐沫,不敢吭气了。
张大山这才回答道:“这些鳞片跟黑棍子特神奇,刚才被那股强光直接照射到了,却一点都没受影响。”
“再给我五分钟,我就组装好了,不过风向……”
“来不及了……”我无奈的望了眼头顶掉落的灰尘:“我估计最多再有十分钟,这洞就被轰塌了,届时我们会直接暴露在天雷之下,被雷海吞没掉。”
“这点时间,无法计算出气流规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大山虽然有时显得木讷,但同时也很沉稳,点了点头,就继续忙活起来了。
他先将鳞片敲钉成圆弧形的三大片,然后将那些长条形的黑色棍子捆扎成伞架,戳进了鳞片里,固定的死死的;
之前被拘押时捆绑他们的尼龙绳,也正好派上用场。
最后,张大山特意在“伞体”上留下了四根线头,两条用来捆绑身体、固定重心,另外两条,则用来控制方向。
“怎、怎么只做了三个??”赖裘急了:“我的呢??”
张大山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声道:“你是谁?我凭什么给你做?”
其实是材料不够了。
虽然共有四张鳞片,但张大山把最后那一张裁剪成了三副挡箭牌,用来逃避并防护那只大眼珠子的狙击。
赖裘知道留下等于送死,急的抓耳挠腮。
“你跟我共用一副。”我淡淡道:“但你要是再敢动歪心思,我保证,我会毫不犹豫的捅穿你的脑袋。”
赖裘连忙拱手道谢。
我冷笑一声,直接扔给他一面挡箭牌,让他出去试试。
他也不敢推脱,把那挡箭牌牢牢绑在胸口,硬着头皮走出了岩石。
在我们屏息凝神的注视下,那只巨大的眼睛,并没有攻击赖裘,而是漫无目的的警视着四周。
我没猜错,它只攻击活物。
而且,它的攻击虽然威力吓人,但思辨能力似乎不强,无法洞悉到死物后的活物。
这样一来,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至少不是百分百的去送死了……
我跟师兄师姐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拖着这临时赶工的滑翔伞走到崖边,眺望下面那漆黑不见五指的深渊。
谁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更不清楚对岸有什么危险,但只能迎难而上了。
“师兄,你怕吗?”我忍不住问道。
张大山吓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却强自镇定的大笑几声:“怕——怕不够高,不够刺激!你呢?”
“呵呵,我当然不怕了。”我两腿打着摆子、憋着尿意,嘴角抽搐的笑道:“不是我吹,小时候,我最爱的就是跳瀑布了。一天不跳浑身不得劲儿!”
“是吗……”张大山牙齿打颤:“可、可这看起来,恐怕得有七八百米高啊……但当然了,我一点都不怕!”
“不怕你就跳啊!”
“我、我让让你,你先跳吧。”
“咳,我是师弟,你是师哥,当然是师哥先跳啦,尊老爱幼嘛~”
“那、那我可真跳了……”
“嗯……”
“别拦着我!”
“放心吧,绝对不拦。”
“那我真跳了!”
“你倒是跳啊!”
我俩还在互相“谦让”,就听见旁边“哗啦”一声。
郑佩佩一声不吭的跳下去了。
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中,幽幽的冒出了她的吐槽——“怂比。”
草!
我弹飞咬在嘴角的一节草杆,一狠心,纵身跃了下去!
“呜呜呜~”张大山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六子,其实我之前是骗人的,我小时候玩跳伞,就特娘没一次成功过,次次摔断腿!”
“草!你特娘现在才说???”
我话音刚落,张大山就也跟着跳了下来。
剧烈的狂风,瞬间将我们刮了下去!
这哪是跳伞,分明是自由落水!做的破伞一点用都没有!!
“我草啊!!!!”
我忍不住嘶喊了出来,下意识紧紧抓住线绳。
“别松开!”张大山嘶喊提醒:“抓稳了,兴许还有一线希望,要是松开了,就真特娘英勇就义了!”
我只能死死抓住线绳。
狂风在我耳畔呼啸。
我闭上了眼睛,因为睁开也没用,打从跳下来那一刻起,视野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们毫无阻力的往下坠落,底下啥都看不见,也就无法估算地面的距离,每个下一秒,都有可能摔成肉酱!
这简直比最恐怖的噩梦,还要恐怖百倍!
“六子!”张大山拼尽全力嘶喊:“是、是不是伞漏风了?特么!哪怕是块破油布,也不该一点阻力都没有啊,何况是我张大山亲手做的!”
“知道了!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我就猛然拉拽了一下线绳;
倾斜的伞身,顿时将我扭转了过去。
顿时,那颗大眼珠子,被我毫无物体遮挡的背部吸引了过来,射出了炽烈的金光!
它长的就像灯泡,我便真拿它当灯泡用一遭,照明一下四周的情景。
我使劲拉动伞绳,险之又险的避开光束,然后把身子扭转到了正面。
“看见了吗!??”我紧张的问。
张大山沉默了好几秒,才牙齿打颤道:“我去,六子,这崖底下,好像是口大池子!而且……而且是绿色的!”
不会是毒沼吧??
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样一来,就不能降落了,只能找找其他的支撑物。
“那、那伞呢?为什么撑不开??”
张大山顿了一下,急声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立马爬,但我没看清楚。”
什么!??
我也顾不上节省法力了,立马凝聚出了戮天剑。
剑体散发出金光,虽然很黯淡,但勉强照亮了四周。
我艰难的仰起头来,错愕的发现,伞居然真的在动!
准确的说,是从那鳞片里钻出了一只只寄生虫来!
它们胡萝卜粗细,肉乎乎的,通体灰白,长得倒还挺可爱的,也没把鳞片钻破。
可是,它们好像很害怕底下那绿池子里散发出的气味,纷纷往相反的方向蠕动逃离。
几十只肉虫,或在表皮、或在肉下,蠕动着堆在了一起,将伞的重心压垮了,怪不得伞撑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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