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地宫书库
小蛇大概知道，狼不是每个人都杀的，但攻击了它的，它即使不下杀手，也得还以颜色吧？
还是说，纯冰帝御觉得打不过眼前这个人？
小蛇看向姚阳朴。
姚阳朴说道：“是啊，你想想，我都能看见它眼睛的颜色了，有多近？
“然后只因为我站在乱葬岗里，它就不过来，拿我毫无办法。
“因为这个地方对它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污秽之地。”
姚阳朴认为，纯冰帝御对狗血也不是怕，妖魔鬼怪才怕狗血，因为狗属阳，鬼属阴，阳能制阴。
纯冰帝御是怕狗血脏。
“咱们现在在的这个乱葬岗，就极符合污秽这一点。
“什么是污秽物？那个血啊、口水啊、粪尿啊，脏的、乱的、腥臭、腐败腐烂的，都是污秽的东西。
“这就以乱葬岗为污秽之最了，因为这些东西乱葬岗里面都有，它包含了死亡、腐烂、阴晦、尸毒朽水。
“一个人的死就包含了这许多，而乱葬岗是成千上万人的死堆积在一起。
“你根本无法想像它是一个什么样的，让人恐惧、回避、欲呕的地方，根本没有人愿意去想其中的细节……”姚阳朴说着自己的真实感悟，这么多的方面说出来，姚阳朴觉得他自己能住下来，实在不是一般人了。
最初的那种尸臭，这时姚阳朴也回忆了起来。
姚阳朴摇摇头，说：“总之，人都不愿意接近这里，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头脑去想像，纯冰帝御就更不能了。
“它是高傲的、洁净的，沐浴在天的圣光里的神兽。
“这个大不洁之地，纯冰帝御死也不会进来，所以说你留在这儿，保准见也都再见不到纯冰帝御了。”
小蛇听着，走路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小蛇从姚阳朴的话里，对狗血的认识多了一些，虽然小蛇不觉得狗血怎么污秽。
但如果狼是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好了。
小蛇说：“如果真是这样，那狼就不单单是怕狗的血了，其它的血也一样怕。可是它怎么不怕我的血呢？既然它怕血。”
小蛇问道。
这话问得姚阳朴心里也打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不怕小蛇的血呢？
但姚阳朴嘴上却故意说：“怎么不怕？一样的，怕。”不这么说，姚阳朴前面说的也就不成立了，所以姚阳朴硬着头皮这么说。
而心里当然知道，纯冰帝御不怕小蛇的血，否则也不会追小蛇了。
“它不怕！它都差点咬了我，看见我，就飞扑过来想咬我。”小蛇强调说。
“不是没咬到吗？没见到血。”姚阳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说的话颇为强词夺理。
小蛇一愣，说：“当然没咬到！咬到我不就死了吗？”
姚阳朴打了声哈哈，脑子里飞快思索理由，他的反应虽然慢了别人二十年，可也不是小蛇这个涉世未深的人可以跟得上的。小蛇还没有能力去分辨姚阳朴的话靠不靠得住，尤其在姚阳朴帮助了小蛇以后，小蛇尤其的相信姚阳朴。
为什么纯冰帝御不怕小蛇的血，为什么一直追踪小蛇？姚阳朴心里头想，小蛇身上一定有特别之处，纯冰帝御才追的，不可能无故追他。一切都有缘故。
“它嫌脏的是死血，不是活血。你的血是活人的血，活的血，所以它不怕。
“而狗血是死的血，因为人们取狗血时必定是把狗杀死了，所以那血是死的，就脏、就污秽不堪。”
姚阳朴想了一个理由就说了出来。
其实取狗血这事，姚阳朴正好说反了。人们取狗血，都尽量让狗活着，因为活着的狗的血，阳气更足。
“哦，”小蛇沉吟着，想想说，“那么，我要找血对付它的话，必须是先杀死野兽，再取血了？”
“对，得是死的，死的什么都行——血、皮、毛、骨头，都是秽物。”姚阳朴想当然地说道，“而且如果是在这个乱葬岗里的话，更是什么都行，因为这里被太多死人沾染过，所以连空气、尘沙，对于纯冰帝御来说都是污秽不堪的。
“在这里，你拿地上的沙子掷它，它都会避之唯恐不及地躲开，它对这儿的一切都忌惮的要命的。”
姚阳朴很多年没跟人说话了，虽然未必是瞎说，但至少没有验证过，姚阳朴觉得自己说的时候，脸在发烧。
全天下也只有小蛇觉不出来姚阳朴的心虚，偏偏，姚阳朴就是对着小蛇说。
“鸡蛋？鸡蛋是怎么回事，谁在这里养鸡？”小蛇拧眉头问。
鸡蛋好吃，他从人聚居的地方过时，经常天不亮收走鸡窝里的蛋，比养鸡的人早下手。
“忌惮！忌惮！不是鸡蛋，就是很怕，对它伤害很大的意思。”这句话姚阳朴就确信是对的了，所以说得理直气壮。
小蛇这才全听明白，点头咂摸着姚阳朴的话，心里高兴起来。
姚阳朴一席话，让小蛇觉得收获满满，他一下子知道，除了狗血以外，还有别的所有的血也好使。
还有这里的任何东西，甚至是小到一粒沙子，都可以抵挡狼。
那这里可真是小蛇的宝地了，小蛇都想躺下打滚了，打滚沾上这里的尘土，就会像廿一门里沾满满身狗血时一样，免受狼的攻击。
哦！对了！是优雅的纯冰帝御。
小蛇极为佩服起姚阳朴，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正好姚阳朴也已经带着小蛇进到姚阳朴想到的地方，一间放满了书的书库。
书堆得和墙一般高。
姚阳朴双臂展开，示意着四周围的书，不无自豪地道：“都因为这些书呗，在这里的百间石室中，一共有七间这样装满着书的大屋子。
“这里所藏之书数不胜数，其中包罗万象，无所不涉及。我敢说一个人所能提出的任何问题，在我的这些书中都可以找到答案。世上学问，这里都有。”
姚阳朴站定着，四下里打量。
这些书是了不起的收藏，也亏了这些书，让二十年独自一人的姚阳朴不寂寞。
“在这里面，有整个世上的东西？”小蛇问。
姚阳朴点着头，说：“知识。”
用“知识”替换小蛇话里的“东西”两个字，姚阳朴觉得顺耳，也是小蛇真实想表达的意思。
小蛇没见过书，当即往前凑近这一排排、一层层，整齐摞放的书。
小蛇拿起一本来看，可是小蛇不认识字，对书里密密麻麻的字不知道半点意思，只觉得不整齐、不统一，想说，什么玩意？
而姚阳朴也靠近来到一架架的书前，开始翻找有关纯冰帝御的事情。
正如姚阳朴所讲，这些书里面真的可以找得到一个人想弄清楚的任何问题。
但也不轻松，因为书太多了。
即使是姚阳朴有个大概印象，知道关于纯冰帝御的内容会在哪一类的书里面，真找的时候，也还是有些感觉大海捞针。
小蛇看姚阳朴拿过一本书就呼呼地翻，有点疑心他真认真看了吗？
感觉不是找字，是找书里夹的什么。
但姚阳朴肯定是识字的。
满屋子里都是书，现在需要的唯一能力就是识字。
于是此时此地，小蛇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了。
姚阳朴一本本的把书拿过来翻，有时也会刚一拾起一本来马上又扔在地上，嘴里念叨道：“怎么放这儿了？”
因为是做学问的书，放到志怪一类的书里了。
小蛇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撇撇嘴。
小蛇对待这些书，没姚阳朴那么随意。
这些书摆得整整齐齐、收拾得又干净，每一本都显得是光洁如新。
所以小蛇没敢用他的脏手继续碰，反正拿哪一本都是白拿。
小蛇也只是好奇地上上下下的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