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中被灭派
黄信的剑离了枪尖，随后如蛇一样弹出直射近前之人，在即将射上对方面门时，却又一下急转，滑过了对方的脸一侧，往下在脖颈处“唰！”的一下，划开了对方咽喉，鲜血喷溅，拉开了杀戮的大幕。
然后其势不停，剑续又滑向南面之敌，闯入枪林，轻巧地一眨眼间，又抹过一人咽喉。
薄薄的剑刃很利、很顺畅的就抹过人的喉咙，简单利落、直击要害，像灵活的蛇闯入枪林，它通行无阻，你拿它无计可施。
这情况很突然，天中帮的人都有点接受不了，江湖上还是以骂阵为主，真动手为次，而且真动手也是他们这边人多欺负人少才是。
秦弋也同时动手了，他的剑原就停在一人要害上，稍挪两寸就可要了这人性命。
不过秦弋瞥见右边还有两个刺枪过来的人在他一剑地之内，于是秦弋就没有直接了结身前这个人，而是起剑从此人这一侧，贴着这人的脸，上绕至另一侧——还是脖颈处，才疾剑一挥。
“嚓！嚓！嚓！”——
剑抹过第一人咽喉，并迅速闯入另两人双枪四臂间，抹过又两处咽喉。
三人伤口的出现，鲜血的喷溅，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足见秦弋这有意卖弄的一剑有多快了。
秦弋施这一剑时手臂是直着的，可剑身至剑尖有接连两次弯曲，绕过对手的枪杆和胳膊，而击中咽喉。
灵蛇之动，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各使一招，天中帮城上的护卫就去了五人。
城下之人听闻变故，接连开始有向上赶来的。
黄信、秦弋很快又解决了其他的人，并毁了城上所有的弓箭，待城下的人跑到城上来，两人已先后飞下城去。
天中帮的众人皆喊道：
“别跑！”
“休走！”
可众人到了墙头往下一看，黄信、秦弋两人竟又一人一边，斩断了吊桥的两根铁链。显然两人不是要走，而是要打开大门通道。
那铁链之扣可是粗如儿臂，而黄信、秦弋两人手中的剑只是轻薄兵器，众人看了不由咋舌。
又见城门前方的路上，十数匹快马以易君令为首扬鞭驰来。
骏马踏地如凿，众人气势肃杀，让天中帮的人感觉十分的不妙啊。
黄信切断了铁链后于半空里停下，壁虎游墙般手足定在城门之上背对城门，剑倒贯入门缝内，由下而上断了给门上锁的木方。
秦弋则下到了地面，在黄信出手后，他双手凝力推动两扇厚重的城门。
“轰……”城门开启的响声又沉又厚，被秦弋一人之力推开了。
城门乍一推开，易君令一行即冲过了吊桥，畅通无阻进至城内。
刹时，一场厮杀就在城内展开。
黄信、秦弋最后进去，两人一人一扇城门，又把门关上了。
徐徐关闭的城门里，黄信一手推动城门徐徐关闭，一手举剑平指，朝向城内，声音低冷而清晰地喊话道：“还是那句话，臣服九圣人，想活命的，放下兵器跪在地上。”
“轰……”
城门关闭了。
回了家，赵隽一脸冷汗地踉跄进门，看见儿子，当即把手一摆，说：“出去玩去！”
儿子“哦”一声，就走出去了。
这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了，孩子还没有吃午饭，不过孩子没说什么，听话的就出了门去。
孩子一出去，赵隽就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上身像没骨头似的倾向一边，右手撑着地，左手按住怀里的布兜。
他是跑着回来的，一路上半步都没有敢停，现在就觉得心里“轰！轰！轰！”地擂着鼓，想打着滚的喊累。
他头一回知道，累能不在身上，在心里边。
这趟，赵隽达到了目的了，又是在险恶万分的情形下达成的，全身而退、安然而归，真是应该高兴的，可他太害怕了，天中帮里的情景还压在他的心上，像块石头一样。
那么多的人，死得太快了。
那哪是死人哪，简直是割麦子——刷刷刷刷刷！活生生的人瞬间就死了，直挺挺地跌倒。
亏天中帮那些人平时都凶神恶煞似的，死起来却原来也是这么容易，真是人之生也柔弱。他们今天是碰见真的恶煞了吧？
唉，赵隽心说，今儿来的，大概是阎王派来收人的，人杀人可不能那么快的。
再不，是哪位神仙吧？那几个人一直提到一个名字，九圣人。九圣人？是哪个神的名号儿来着？
还一直说，放下兵器就饶谁不死，也不知是真心还是蒙骗，反正到他走的时候，还没见一个人从他们剑下活过去的。
不过，当时也的确没有一个天中帮的人按他们说的放下兵器，赵隽不知道天中帮一群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放下兵器啊？是看到来的人太厉害了、太无情了，所以怕得不敢扔下兵器，而是要一直拿着保护自己？
若如此，那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旁观的赵隽看得可明白，有兵器也一点不妨碍人家一剑一个的索命来着。
赵隽头一直低一直低，几乎要躺到地上了。
突然，他脖子上一凉！
赵隽倒吸一口气，吓上加吓，几乎不支。
剑！是剑！是剑抵着他的脖子！
虽然以前他没有被剑触过脖子，但今天他看了太多的剑，以及剑抹脖子的场面，所以他一下子就想到这凉东西是什么了。
来的无声无息，十分突然。
“救命、救……不、饶命！我不是天中帮里人，别杀我。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赵隽头磕在地上，浑身打颤地求饶。
“你倒是聪明，竟然想到我是今天在天中帮里的人。”来人说道。
“是、是，”赵隽胡乱地点头，应该说是今儿的事吓得他太厉害，所以一见拿剑的，就想到那上面去了，“可、我真与天中帮没瓜葛，一点瓜葛也没有。”
“知道你不是。”来人冷冷说着，又道，“艺高人胆大，阁下胆略惊人嘛！天中帮里乱成那样，阁下竟然还敢混水摸鱼？哼哼哼……”
来人冷哼地笑着问：“你说你没伤天害理，难道偷东西是为了劫富济贫吗？”
“不、不是……侠士你听、听我说，我是不得已——是鲛鲨帮的人硬逼着我偷天中帮的玉海龙啊，他们要胁我，我实在是逼不得已，不敢不从啊……明儿还就是期限了，我、我……真是亏了看见天中帮里今儿出事，才壮着胆子瞅机会进去。侠士饶我的命啊！我真是逼不得已的。鲛鲨帮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哇。”赵隽哭诉道。
玉海龙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蓝色玉雕。
来人把这些都听了，完了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然后对赵隽说：“坐起来。”
赵隽不敢稍怠，马上把几乎贴地的上身起高一尺，不过脸还是向下，看着地上的。
来人在他脖子上往下推剑，剑身抹过，一直到剑根抵到了赵隽的脖子时，才停下。
赵隽吓得呼吸为之一窒，两眼瞪大，僵直不敢乱动。
来人借由剑，查辨了一下赵隽脖子上的脉相，随后问道：“你是从何处学的轻功？”
来人见赵隽进出天中帮时，壁虎游墙的轻功高明到不出任何声音，这身轻功本领相当不俗，比黄信、秦弋好上许多。
赵隽马上如实回答道：“我那年撞大运碰上个师父，教我了这一手法门，再没教我别的。我别的什么也不会，一点不会。”
“你的轻功就用来偷东西了吗？”来人问。
“是。”赵隽如实回答了，说，“因为被鲛鲨帮知道了我的轻功，所以让我上天中帮偷东西，我一直在找机会进去，今天看天中帮里发生变故，我的期限又到了，所以冒险进了天中里面。”
来人“哼哼”一笑，说道：“也不看看我是去干什么的，你敢借我的便利？”
“不敢！不敢！”赵隽磕着头，说，“我实在是被逼得没路了，才这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来人说道：“可以，我不杀你，不过……你得帮我偷一件东西。”
“……”赵隽闻言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这又是何用意？是试探他？还是真的让他去偷什么东西？
只听来人接着说：“你帮我偷一样东西，我答谢你的好处之一是帮你解决了鲛鲨帮的事情，保你永远不会再受鲛鲨帮任何一个人的困扰。其他条件，你另提。”
来人话声很稳，证明他是认真的。
赵隽眼珠转转，能摆脱鲛鲨帮的人自然是好，自从鲛鲨帮知道了他的能力，就不断逼迫他偷东西，偷的东西越来越难，还都是白干……
来人给他时间想，过了一阵，才又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