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纷争易起
此时易君令离骑马的飘仙堂副堂主只二十步,易君令一个飞身起来,朝副堂主落去,副堂主急叫不好,也连忙一个跃身飞起来——往护城河那跳。
两人一来一离,易君令落在了副堂主骑的马上,并让飞起的副堂主大腿上吃了他一道剑气。
副堂主则是因为轻功并不卓越,飞护城河时没落到对岸上,落在了对岸的河沿下,其中一半身子趴着河沿,一半身子在水下面,两脚底都踩着水底的刀尖刺了。
只见飘仙堂副堂主疼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嘴咧牙突出着,趴着河沿吃力爬上了岸。
“放箭!放箭!”北七急指易君令,招呼众人朝他射箭,同时心里也乐这副堂主,想不到他会来个狗急跳墙,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
城墙上的人马上有一个算一个,全操起弓箭朝易君令射箭,一时间天上总是保持着十几支箭的数量朝易君令射过去。
易君令挥剑击除利箭,一边手把缰绳,引马向后退,一直到退得箭射不到了,易君令稳住马匹,停下来。
城墙上的箭也陆续停了。
时至最后,易君令也未中一箭,连身下的马匹都安然无恙,北七脸上有点不好看。
易君令没有事,但面色极为不悦,拿剑一指城上的北七,喊道:“没你的事!想活命的最好少管!”
若是平素,江湖上这种相互不认识的时候,北七是会先问问对方的来头的,以判断到底该向着谁,是不是惹不起,可别得罪了谁。
但易君令一开口就不跟他客气,言语里毫不把一地地头蛇的天中帮放在眼里,一下了满城头上的人都火了。
江湖上哪个不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于是城头上的天中帮众人都你一句我一句的恶骂易君令。
北七也是心头火起,一把抄起城上一支长枪,喊易君令道:“有种过来!爷让你死无全尸!”
说罢,北七一震手臂,长枪“呼!”一声从城上飞出,直射易君令。
易君令把剑一挥,剑刃横抹枪芒,“啪!”地崩裂声中,长枪被震断枪杆,断成两截被磕飞。
北七有些意外,这长兵器上的力道可远非弓箭可比,易君令能把枪都震断,这内力是真不能小觑了。
刘君令把剑一指北七,沉声道:“你是找死。”
北七尚未说什么,城上其他人已骂出了好几句,有人说:“找你先死。”
有人说:“找你爹,让他认祖归宗。”
……
易君令脸色极寒,动了真怒,声音又沉又慢地道:“明开我会再来的!”
然后,骑马而去。
场面一下子静了不少,先前不觉得有风,这时还能听到风声了,再就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叫着易君令没胆,回来,什么的。
飘仙堂副堂主朝刘君令背影看着,躺在地上松了口气,心想,侥幸啊……这小子要是稍没有这么狂妄,要是和北七多说两句话,让北七知道,他一个人翻翻手就杀了飘仙堂十几个骑马使刀的,那北七敢不敢帮忙可真不一定了。
天中帮下来了人扶飘仙堂副堂主进帮里,当晚,飘仙堂副堂主带着伤偷溜出了天中帮,消失了。
怎么过的护城河就不得而知了。
而易君令骑马回到印县,当晚住在客栈之中,并仍然花钱请人给他洗剑,也一样的吩咐用花瓣擦拭。
又顺便打听了一下这个天中帮。
江湖门派通常得神化自己一下,这天中帮就是把自己跟北斗七星联系在一起,神化自己的同时也美化北斗七星,称北斗七星是万星之首,而且是天的正中,所以起天中帮这么个名字。
帮里头设七位当家的,分别排下来叫北一、北二、北三、北四、北五、北六、北七。
这样一个小帮,真是只够让易君令冷哼个一两声。
是夜,天高月明。
空中无片云纤尘,天色纯而又纯。
易君令躺在客栈屋顶房梁之上,一盏孔明灯形状的红灯笼被他放飞在半空,易君令手拽着线,控制着灯笼时上时下。
这样的天,这样的夜,红色的灯笼在半空中,看起来是格外的醒目。
他很确定他的同门都看清他的话了。
红色的灯笼的光晕,不就是血色吗?
第二天,天中帮里。
北七醒得很早,然后直接就上了城头。
昨儿个不是有人指着对他说今儿个会来吗?北七还真怕他不来。
昨儿个并没表现出他们天中帮的厉害来,连他在内,昨儿个在城墙上的人可都憋着火呢。
再说,昨儿个易君令是意犹未尽的咬着牙走的,说今儿个再来,那意思肯定是找帮手同来了。
北七倒真想好好看看,他天中帮的周围,能找到谁做他天中帮的对头。
后来,北七听说飘仙堂副堂主已经悄悄自己走了,心说,完了,没意思了,对方一来,一听说要找的人走了,那还不也转头就走啊?
完了,打不起来了。
北七在城头上来回踱,远望城外,总是不见半点动静,于是慢慢地没了耐心,最后下了城头,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其他知道昨天的事的,打算着今儿有场热闹的,也慢慢儿消了念头,该干嘛干嘛了。
天中帮城头上站着八个人,跟往常数目一样。
太阳刚升起来,阳光就射到城头上,射在这八个人脸上,然后太阳一点点升上,阳光一点点下放,渐渐地照到全身。
早上的阳光是让人舒服的的给予,晒上半个时辰,那感觉舒服得别提了。
半个时辰里,八个人没一点动静,那儿站着,眼皮垂得快落下地了。
突然,其中两个人身前的暖日阳光被挡了,两个人身上马上就感觉出冷来,两人睁大了眼,一看,他们前面的墙垛上站着两个人,挡在他们的太阳前。
又一看,哎呀!手里还拿着出鞘的剑呢!
谁呀这?
两人都“啊!”的一声,惊得一退,后又马上把手里的长枪朝这两人指去。
其余城上的六个人也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而有所惊醒,齐齐看了过来。
两人使剑的人,其中一个把剑一抬——正好剑刃抵在朝他指划的长枪枪尖上,而且吸住了枪尖,枪移不开了。
另一人则是直接落剑在对他不敬的一人的肩上,剑刃抵着脖子。
两人分别是易君令的五师弟黄信,六师弟秦弋,兵器为剑。
电光石火这么一刹那,两人已占据了主动,又完全是一副猫戏老鼠的姿态。
“呀?”
其余城上的天中人齐诧异了一下,然后都握紧了兵刃靠过来,而黄信、秦弋根本不拿眼睛瞅他们。
黄信目视着自己的剑与对方枪尖相抵的那个点,冷声说道:“去告诉你们帮主,马上向九圣人俯首称臣。以后九圣人吩咐的事儿,刀山火海,也要敢赴敢往,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听到了吗?”
“呸!你什么玩意?”
天中帮几人自然没应允的可能,即不应允给什么“九圣人”肝脑涂地,也不会应允把俯首称臣的话传给帮主,自讨没趣。
谁听说过“九圣人”是谁啊?
围在两侧的六个人朝着黄信、秦弋吓唬的比划着枪头,叫道:“老老实实的啊!一动就戳死你们俩。”
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黄信、秦弋是强过他们许多的高手,只怪他们修为太低,看不透别人的修为。
而他们还在叫骂:
“你们俩哪儿的鸟啊?怎么上的城头?快下来受死!”
“下来受死!”
……
不单在外围的这六个人纷纷吵嚷叫骂,就连黄信、秦弋剑下的两个人也是不怕,因为看起来他们人多啊。
黄信的剑对着的那位在努力地移晃枪头,不过枪头像是连在了黄信的剑上,他往后拖,拖不开,往右甩,又甩不掉,枪与剑像是一体了,怎么用力也脱不开。
这不奇怪了?把这人弄得是满心奇怪。
其实这是上乘剑法中的一个“粘”字决,他自然是没见过的。
有那么盏茶的时间,黄信、秦弋一言不发,由着天中帮的人叫骂。
而看到黄信、秦弋没有按着他们的话从城头下来,天中帮几人也就越骂越起劲了,并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会是多危险。
黄信、秦弋可是高手,不过可不是心平气和的高手,他们隐忍不发的结果将是一发不可收拾。
更多下面的天中帮的人,都探头往墙头上看热闹。
与黄信枪剑相对的人,始终没有分开自己的兵器,竭尽全力后,不解与难堪之下,说了句:“鸟人,我们干嘛听你们的话啊?”
这话应该在黄信先前说话之后马上抖出来的,现在晚了点,不过难堪嘛,话不择句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黄信看向这人,问:“也就是说不答应了?”
沉寂少许,天中帮的人里便爆出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俩人是傻子,我们当然不答应了,他们怎么才知道啊?”
“你早问,我早点告诉你了,也免得你久等了,客官!久等了客官!”
“哈哈哈……”
天中门人的大笑中,黄信、秦弋有了怒色,然后两人同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