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原本对他抱了很大希望,从来没想过,时至今日,这毒还不能解。
前几年忙着寻找他,而木西郁瑾又给她很可靠的感觉。
今天听到这样不确定的答案,心里忐忑。
双手交握,用力又放松,如此反复。
郁瑾见她这样,难得安慰一句:“我会倾尽一切去救他。”
不仅是为她,更是为了木西。
木西这些年,一直愧疚于当年将秦寒玖弄丢一事。
作为朝夕相处的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木西这三年,为秦寒玖付出了多少。
不仅要寻找他,更是满世界寻找药材,和他看到大半夜的古籍医书,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将外套盖在他身上。
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浅短的一层,有些扎手。
摸起来有些爱不释手。
——
燕南琛下飞机后,打开手机才发现好几个秦安的未接电话,回拨过去,发现关机了。
燕家的司机等在外面,等他上车后立刻启动车子离开。
铃声响起,准备给秦安留言被生生打断。
匆忙回来,是因为燕盏北突然病倒住院,他不得不回来主持燕家的大局。
到了病房,平时精神抖擞的老人,此刻虚弱地躺在床上。
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特别明显,真实地呈现一个事实,他,已经老了。
在病床边,站着管家和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得斯文儒雅,清秀犹如青山翠竹。
若是倒退个几百年,也是一个文弱温和的书生。
穿着一身普通的藏青色西服。
笑起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没有丝毫攻击性。
燕南琛神色一凝,叫了一声:“翟叔。”
翟天癸温和一笑:“好久不见,南琛。”
翟天葵是翟锦的二叔,是燕盏北器重的晚辈之一,在他的记忆中,翟天葵为了他的情丝之毒,费了不少功夫。
可是现在,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他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记忆了。
包括这些人,每一个,都让他心生防备。
“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检查出来,是一般老人都有的,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暂时没什么危险。”
翟天葵解释。
燕南琛点点头,亲自找医生询问情况,和翟天葵说的没什么两样。
报告差不多也是这样。
坐在沙发上,和翟天葵叙旧:“翟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翟天葵之前一直在d国当心理医生,后来才辞职,环游世界,放松自己。
“昨天回来的。”翟天葵递过来一支烟,“大哥过两天生日,一家人,总要趁着机会团聚的。”
“你呢?最近怎么样?”
燕南琛接过烟,并没有点燃,声音平淡:“刚从d国回来,深云找了个新的合作商,带她参观公司。”
翟天葵点点头:“ha集团的秦安?”
“翟叔知道?”
“你爷爷说的。”翟天葵淡然一笑。
燕南琛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燕盏北,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垂下眸子盯着脚尖。
“爷爷说,ha是个不错的合作方,让我考虑考虑。”
燕南琛走到病床边,看到枕头歪了,伸手抬起他的头,替他把枕头扶正。
翟天葵挥手:“你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回来,先去休息吧。”
“那就麻烦翟叔照看,我晚上过来。”
燕南琛带着林密离开,看着掌心一根花白的头发,神色莫名。
原本想吩咐林密去办这件事,想想,决定自己亲自去。
走到半路,让林密回去休息,确认没人跟踪,驱车前往另一家医院。
拔了自己的头发,做dna鉴定。
他倒要看看,自己和燕盏北,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结果需要五六个小时,现在已经傍晚,专业人员已经下班,最晚拿到结果也是明天中午。
燕南琛转身离开,刚回到别墅,停好车下来,一个人影奔过来,将他按在车上。
熟悉的身形和气息,让他几乎一瞬间就将准备攻击的手收回来。
“秦安?”
不是应该在d国吗?怎么阴魂不散的。
不过,能够看见她,身体还是本能地感到满足和开心。
车库的灯光比较暗,秦安还是那身商业套裙,下飞机后根本没换,就开游艇过来了。
语气又气又委屈:“燕南琛你个大骗子,明明说好不会跑的,你骗我!”
“我又不是索命阎王,你跑什么,你要是讨厌我直说就是,何必用这种方式。”
“我秦安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说了我保证离你远远的,可是你这样欺骗我,算什么!”
你不会死缠烂打?
深受其害的燕南琛要被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气乐了。
全世界,没有你更会死缠烂打的人了。
何况,他哪里骗她,不过是事出紧急,没给她打招呼而已。
“骗子,大骗子!”秦安骂他,小拳拳锤他胸口,娇软甜糯的嗓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燕南琛按住她的手,头疼地表示:“别哭了,被打的人是我,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谁哭了?”秦安抬起头,眼眸明亮,半滴泪水也没有。
燕南琛一愣。
不看脸,这委屈的声音像要哭了似的,连他也骗了过去。
“我没跑,爷爷住院,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给你打电话,关机了。”
“真的?”
“嗯。”
“所以你不讨厌我,喜欢我对不对?”
燕南琛避开话题:“你怎么回来了,d国的合作弄完了?”
“你在哪我就在哪。”秦安眨眨眼睛,二话不说拽着他的手跑到别墅。
声控灯亮起,秦安将他拉到灯光下,伸手一把扯开他的衬衣。
燕南琛阻止都晚了一步。
现在,他已经被她这动不动就扒衣服亲他耍流氓的行为习惯了。
以至于忘了最基本的防备。
他想,或许有一天,她要害他,恐怕把刀插进他心脏,他才后知后觉发现。
秦安看到左胸心脏偏上方一拳距离,一小点嫣红的朱砂痣,妖冶夺目。
不注意看不到,但是一旦注意,便觉得很明显。
长在他心上。
可是那朱砂痣,除了有点不圆外,并没有变成线。
还想凑近,燕南琛伸出指尖点在她额头,推开。
“别随便耍流氓。”
我会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