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盏北今天出院,燕南琛开车去医院接他回家。
去的时候翟天葵已经在医院陪着老爷子,两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管家已经办理好一切出院手续,就等他了。
“南琛,其实你今天不必过来,有天葵就够了,你这么忙,来回跑很累。”
燕盏北心疼地看着他,话语中充满浓浓的担忧。
燕南琛闻言一笑,笑得很浅,但是比面无表情的时候好多了。
“再重要的事,也没有爷爷重要。”
DNA鉴定结果他已经拿到了。
他和燕盏北,是的的确确的血缘关系。
隔代血缘,也就是说,燕盏北是他的亲外公。
在这一层面上,他并没有骗他。
既然如此,三年前,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将他“偷”出来,还编织了那么大一个骗局。
还有,他脑海里的记忆怎么回事?
燕盏北欣慰一笑,满意地看着他。
“燕伯伯,以后有南琛陪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对了南琛,你现在还做噩梦吗?”
燕南琛眼眸一闪,道:“好多了,还得多谢翟叔的药。”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你是燕家唯一的继承人,你爷爷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燕南琛点头,掩去眼底的思绪。
搀扶着燕盏北下楼,亲自开车送他回家。
想要知道真相以及找回记忆,就必须查明燕盏北的目的。
“南琛,和HA的合作,怎么样了?”
“已经谈成了。”
“那就好,HA很有发展前途,再加上秦安是你大嫂,都是一家人,有机会你可以带她回来吃顿饭。”
燕南琛目视前方,闻言眼眸微闪,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大嫂?
呵——
唇角微扬,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如果不是这个纹身,他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爷爷说得对,既然都是一家人,是该让她回来见见你。”
一家人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燕盏北心思不在此,并没有察觉不对劲,而是询问HA集团准备投资多少。
“还在拟合同,暂时没谈。”
“HA财力雄厚,如果合作得当,将会给燕云带来巨大的帮助,你要用心。”
燕南琛眉心紧蹙:“爷爷,HA只打算投资深云,对燕云其他业务并没有兴趣。”
秦安:哦没有,只要你一句话,燕云有多少业务我就投多少业务。
可惜燕盏北听不到她内心的声音,语气有些重:“你要把握好,尽可能让她投资更多的项目,虽然在帝都她们没什么资源,但是海外市场很广泛,对燕云复兴帮助很大。”
燕南琛再听不懂,就不是燕南琛了。
他是失忆,但没有失智。
燕盏北在打秦安的注意。
想要利用她,让燕家恢复当年的辉煌。
心里升起一股气,语气微沉:“我燕南琛还不至于拿一个女人当垫脚石,燕云的事我自有计划,爷爷不用瞎操心。”
这是三年来,燕南琛对燕盏北说过最重的话。
以前,他就算不赞同燕盏北的某些说法,也不会这样对他说话。
翟天葵不满道:“南琛,怎么和你爷爷说话,他也是为你好。”怎么能说是瞎操心。
太不尊重人。
燕南琛紧抿薄唇,缄默不语。
燕盏北叹口气:“爷爷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单打独斗很困难,秦安既是秦寒玖的妻子,是你大嫂,就是燕家的人,一家人相互帮助扶持,是应该的。”
何况,那些财产本来就是你的,如今让你利用一下,又有何妨。
那么大的家业,让一个管家的孙女来继承,真是荒唐!
怪就怪他发现得晚,若是早些发现他的身份,就不会让一个低贱下人的孙女和他结婚。
还是秦家的下人。
一个连自己姓氏都忘记,靠着秦家施舍“秦”之一姓,忘记自己根的人,骨子里都是仆人奴性,生下来的儿子孙女,也是卑贱血脉。
配不上燕南琛。
秦华一个地位低下的管家,将他唯一的外孙带走二十多年,还利用他为华阳集团付出了那么多。
后又让自己的孙女勾引秦寒玖,名正言顺享受他的一切财产和宠爱。
现如今,还要来帝都,破坏他们爷孙之间的关系。
心中对秦安的厌恶排斥更上一层。
回到燕家,保姆连忙迎出来,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来用餐。
燕南琛并不打算吃,准备告辞离开。
“来都来了,吃完再去上班吧。”
翟天葵冲他使眼神:“南琛,你爷爷身体刚好气不得,依着他吧。”
“何况,老人最想要的就是颐养天年,儿孙相伴,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
在这世上,他和他血脉相连,是斩不断的亲缘关系。
何况,在他如今的记忆中,燕盏北的确占了很重的位置。
燕南琛看了一眼满满一桌饭菜,其中不少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看得出来很用心。
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走过去坐下。
在燕家,主人的餐具都是固定的,燕盏北的是一套青花瓷鱼戏莲叶底图。
而燕南琛虽然很少回来,但也有自己的专用餐具,同样是青花瓷,不过是线条底图。
比较简单。
佣人平时会消毒,现在已经开封摆好,看到他留下来,伸手替他盛汤。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汤,包括燕盏北和翟天葵也一样。
所以燕南琛根本没多想。
更想不到,这汤里,会有迷药。
“哐~”随着瓷碗掉在地上,燕盏北和翟天葵同时停下送到嘴边的汤。
翟天葵立刻站起来,和管家一同将昏迷的燕南琛送到书房。
燕盏北不紧不慢,慢悠悠喝完汤,才拄着拐杖上楼。
佣人们早就遣散回房,没有主人的吩咐根本不会过来。
也不会知道主屋发生了什么。
燕盏北打开房门时,翟天葵手里拿着一块金色的摆表,桌上放着沙漏。
细小的沙粒成线,不断漏下,盯得久了,会让人心里产生一股恐慌。
原来时间无情,从不停留。
“如何?”
翟天葵放下摆表,冲着他摇头。
“三年前的催眠隐有失效,加之他心里防备重,想要再次催眠他,恐怕不容易。”
刚才他已经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前两天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之前的催眠有失效的征兆。
燕盏北目光锐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别让他想起来。”
“可是,那样对南琛的大脑,伤害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