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瞳孔一缩。
明知道这是他侮辱的话,却还是不可遏制地想起上辈子那个孩子。
这辈子,她苦苦祈求,担心自己作孽太多,与她无缘。
每次秦寒玖大手放在她腹部,期待里面孕育一个新生命的时候,她有多心虚难受。
眼看着那把刀落下来,秦安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往旁边滚。
趁他匕首扎进地毯中,拽住他的手腕,猛地扑上去,狠狠咬住拿匕首的手腕。
钱雨痛呼,没想到秦安还有力气反抗,条件反射松手。
等他反应过来,匕首已经落到了秦安手里。
秦安握紧匕首狠狠扎紧他大腿,看他疼得惨叫,拿链子环住他的脖子。
狠狠勒住。
“解药呢?”
“想要解药?呵呵呵……”钱雨笑得诡异,“你就等着血流干而死吧。”
秦安现在都是拼着劲,又不敢真的杀了他。
虽然他们这些人,在阴暗的地下水沟破摸爬滚,不在乎人命。
可秦安不同。
这将成为她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秦安冷笑一声,拼着最后一点力道,将他捆起来,往他嘴里塞袜子,用匕首挑断了他的脚筋。
惨叫声化成呜咽声,还没有传出房子。
“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但是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挑断脚筋,只要经过治疗,还是能够站起来得。
只是现在,得让他暂时失去行凶的能力。
做完这一切,秦安摊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喘气,她知道她不能松懈。
也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找解药、处理伤口,可是真的没有力气。
什么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吧,闭上眼睛睡一觉。
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世界忽然变得狭小,两块黑幕,一上一下向彼此靠拢,遮住刺眼的灯光,屏蔽杂音。
一直有个声音催促她,休息一会儿。
就连腿上的疼痛,似乎也被无限放缓放轻。
钱雨看着她昏过去,笑容狰狞。
费劲吐掉嘴里的袜子。
还真是得感谢她这无谓的仁慈,今日不死,他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双手被捆住,脚筋挑断,剧痛难忍,钱雨挣扎着趴在地上。
像毛毛虫一样蠕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匕首前,用嘴叼着刀柄,看着秦安的脖子闪烁着深沉的恨意。
将他害成这样,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蠕动到她身边,嘴角挂起冷笑,正准备动嘴,秦安豁然睁开眼睛。
轻飘飘接过他嘴里的匕首:“多谢。”
钱雨瞪大眼睛:“你装的?”
秦安笑而不语,手抚上他的衣服,不规矩地在他身上乱摸。
“你……你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钱雨咬牙切齿,随即神色古怪,特别是那张精致的脸近在眼前。
苍白又脆弱,玫红色的粉唇、淡漠如水的眸子,面无表情,仿佛自己正在做的不是一件龌蹉可耻的事。
“我告诉你,别想用美人计,我一定要杀你,秦寒玖知道你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
秦安从他身上摸出手机,凉凉地看他一眼:“闭嘴,再吵割了你舌头!”
钱雨看着手机,脸色大变。
“你把它还给我!”
如果,让她联系秦寒玖,他们这些人都没命了。
秦安有底线,虽有修罗手之称,但从不亲手夺人性命。
但是秦寒玖不一样,那双“上帝之手”,同样也是刽子手。
冷血无情,疯狂起来根本不管这些。
秦安拉着他的手指纹解锁,给秦寒玖拨通电话。
只是拨了几次都没有反应,忍不住蹙眉。
“怎么回事?”
钱雨疯狂一笑:“你这间房间早就安装了信号屏蔽器,想要打电话报信,死了这条心吧。”
而秦安脚上戴着镣铐,局限在这间房里,想要走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真是反派死于话多!”
秦安冷笑一声,将臭袜子塞进他嘴里,免得大喊大叫引来人,不过还得真谢谢他。
从他身上搜出解药,秦安服下,等了一会儿恢复力气,拿着匕首将窗帘布撕成一条条的。
将手机绑在布绳子上,站在窗边,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和海洋,拨通秦寒玖的号码,将手机往下放。
这是三楼,放到一楼应该能躲过屏蔽器的干扰范围。
毕竟,他不可能阻止这岛上的人向他汇报消息。
钱雨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楼……的的确确没有安装屏蔽器。
厉承阳需要随时掌控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间房,他特地叮嘱佣人,不准带任何电子产品进来。
可他是来杀秦安的呀,有百分百的把握会成功,又怎么会防备她,而把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处。
没想到,现在反而帮了她一个大大的忙。
秦安勾唇,看着手机滑下去,眼眸里亮起光,宛若星辰。
只是,这份笑意还没有到达眼底,门口便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门被大力推开,厉承阳站在门口,眼神阴骘地看着她。
哦豁~
秦安心底一沉,面上却笑嘻嘻:“厉导师脖子上的伤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垂眸看着电话已经接通,勾唇,将绳子一放,手机砸在水泥地板上,啪叽一声碎成渣。
厉承阳扫了一眼满地的血迹和惨不忍睹的钱雨,声音阴沉:“你在做什么?”
“嗯嗯嗯……唔唔唔……”钱雨拼命想要开口告诉他秦安在打电话。
奈何他越是张嘴,袜子就越是往里缩,说不出一句话,满脸焦急。
秦安幽幽笑道:“我看看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人。”
秦安面前的裙摆已经染红,厉承阳脸色微沉。
厉声道:“秦安,谁让你动我的人!”
自己手下被她整得奄奄一息,明明都是阶下囚,为什么还要笑得这么高高在上。
她应该对他感到害怕,感到颤抖,却云淡风轻仿佛这是她家。
这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特别是她手里还沾着血迹的匕首,隐隐感觉有些事超出了他的计划。
一种莫名的心慌从心底升起。
秦安眉眼平淡:“我就动了,如何?”
厉承阳眉心狠狠蹙起,看向钱雨:“钱雨,你为何会在这里?”
他明明吩咐过,除了女仆,任何人不准进这间房。
“唔唔唔……”
厉承阳上前两部,扯下他的袜子。
“头儿,快杀了她,她给秦寒玖报信了,快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