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忍俊不禁地说:“行了啊,别装蒜。外边的卤水脏,想吃卤蛋晚上给你做。”
“那敢情——”白知景刚想说好,话说到一半又咽下了,片刻后摆摆手说,“那算了吧,晚上我要回家的,我爸我爹可想我了,打电话催我赶紧回去呢。”
应许舀粥的手一顿,铁勺和砂锅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白叔叔和尚叔叔去南方出差了,碧水家里根本没人,小家伙说瞎话也不知道打草稿。
应许知道白知景是想要避开应英姿,他没有说破,把热粥端到桌上:“那我卤一锅jī腿鱿鱼什么的,明天打包给你送学校去。”
“那好那好,”白知景乐得直拍手,“多整点儿,我还要分给大宝飞飞的,再分点儿给李佛,不过李佛不吃肉,你都不知道,上星期我们去艺高找李佛吃饭,他就吃点儿小青菜,和兔子似的,真好养活!”
“就你最难养,”应许摇摇头,“去看看爷醒了吗。”
“得令!”白知景敬了一个礼,跑到爷的房间敲了敲门,“爷!应许问你醒了没!”
“醒了。”
白知景扭头:“爷说他醒了!”
“把碗筷布上。”应许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进房间给爷穿衣洗漱了。
白知景熟门熟路地从碗橱里抱出四副碗筷,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副。
十来分钟后,应许推着爷出来,爷看了眼应英姿紧闭的房门,皱眉说:“英姿还不起chuáng,该迟到了。”
白知景抿了抿嘴唇。
应许说:“英姿走了,她学校有事儿,去排练了。”
“这么早?这是什么事儿啊?”爷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说,“我就说别让她学这个别让她学这个,别人学跳舞的都是童子功,英姿哪里赶得上人家哟,小姑娘家家的多累啊,天天起早贪黑......”
“她喜欢。”应许笑着说,“您就别操心了。”
爷无奈地拍了拍应许的手背:“英姿怕你,你要是发话不让她上这什么艺高,她肯定不上了,也就是你纵着她。”
应许垂下眼眸:“是,是我把她纵坏了。”
白知景手里的两只筷子“啪”打到了一起,赶紧移开话题:“爷,你怎么无jīng打采的,昨晚没睡好啊?”
应爷爷因为电话的事情心神不定,昨晚上噩梦不停,反反复复被惊醒。
“没,就是有小野猫叫,烦心。”
“咋还有小野猫呢,”白知景边啃烧饼边说,“小野猫真可怜,这么冷的天肯定是没窝了,我等会儿拿几件破衣服给它们搭个小毛屋,它们可灵性了,有地方睡觉就不吵不闹了,您晚上就能好好睡了。”
爷被白知景逗得乐不可支,对应许说:“哪儿来这么个宝贝疙瘩!”
“宝贝不宝贝不知道,”应许笑着应,“疙瘩倒是挺疙瘩。”
白知景被气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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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英姿生日之后,白知景就不怎么去老姜胡同了,偶尔去也是挑着周末应英姿去学校练功的时候,陪爷说说话聊聊天,爷总是问白知景最近怎么不爱来了,白知景就说这不要期末了吗,功课可多呢,卷子摞起来比他人还高!
爷被逗乐了,说我们小景儿现在这么勤奋呢,白知景就说那是当然,他将来可要考北大呢!
不管怎么样,日子照旧一天天过着,白知景心里有两个疙瘩解不开,一是被改过的数学卷子,二是应英姿。
但有的疙瘩放着放着好像也就那样儿了,那张数学卷子彻底成了个谜,田磊找不出是谁篡改的成绩,久而久之白知景也懒得提这件事儿了,反正没造成什么实际影响;应英姿没把他和应许的事情告诉爷,白知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和应英姿的关系彻底淡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应英姿,就gān脆避着。
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jiāo给应许处理会更好,毕竟应许和应英姿是亲兄妹,是血脉相连的人,他和应许再亲密,对应英姿来说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但应许也对妹妹有心无力。
应英姿在家里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每次应许想找妹妹谈谈,都被应英姿以各种借口逃开了;临近过年,爷的旧疾突然复发,住了一周的医院,学校那边研究项目收尾也有许多工作,应许医院实验室胡同三头跑,还要防着那边的人找上应英姿,他忙得心力jiāo瘁,常常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白知景只在很偶尔的情况下难过一会儿,大部分时候都秉持着一种盲目乐观的jīng神,期末考结束不久就是新年,chūn节前一晚,应许和李佛带着白知景、井飞飞、宋宝贝仨小孩儿一起去放烟花。
市区禁止燃放烟花pào竹,五个人坐了老久的公jiāo到了郊区,白知景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袋子摔pào,“啪”地砸在宋宝贝脚边,把宋宝贝吓了个半死,两个人当场就掐在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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