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应许摩梭着白知景的指骨,赞叹道,“景儿真厉害。”
白知景说:“我想明白了,我不能那么任性,我还是要继续上学的,有那么多孩子想上学都没有机会呢,我怎么能为了这些事情就不读书呢。”
“嗯。”
应许知道,这已经是白知景自我修复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修复好的那一小半。
“应许,”白知景又说,“我想转学,我想去个私立高中,我不想再回一中了,我一踏进一中校门我就想吐。”
“可以啊,”应许像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猫,顺着他的话说,“一中没有什么好的,我们不回去了。”
“可是我又舍不得......”白知景眨了眨眼,细长的睫毛沾上了些水汽,“舍不得大宝,也舍不得飞飞。”
他在一中有过一段很温暖的回忆,那个时候他喜欢书包、喜欢上课、喜欢数学。
想想这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而已,白知景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反函数图像是长什么样子。
“那就不着急,”面对白知景,应许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我们慢慢来。”
“那你妹妹呢?”白知景反握住应许的手,“她要多久才能修复呢?”
“我也不知道,”应许垂眸,沉默片刻才说,“景儿,是我没有把她教好。”
白知景心中酸楚:“不是的,应许,不是这样。”
“长兄如父,”应许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责任。”
白知景问:“她的身世,只有你和爷两个人知道吗?”
“嗯,”应许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爷的腿出事那年,他才告诉给我听。”
应许扛着这个秘密已经太久太久了,他也想过妹妹已经长大了,是不是该告诉她真相,但始终说不出口。
在他看来,这些沉重的、yīn暗的担子由他来扛着就够了,他不能给妹妹优渥的生活条件,至少让她在自己的庇护下没有忧虑地长大。
但他好像失败了。
“应许,叶子的虫洞只有自己能修复,”白知景坐直身体,看着应许说,“我觉得你妹妹能修好的。”
应许眼底目光微闪:“可以吗?”
“你看她和我作对作了那么多年都不罢休,就知道她这人多有韧劲儿了,”白知景笑笑,“你这么一直护着她,等起风的时候,她怎么能抵挡得了呢?”
应许凝视着白知景的脸,小家伙真的长大了,原本圆润的脸蛋多出了几分硬朗的轮廓,他在bào风中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逐渐变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
“起风了,”白知景一拍手掌,拽着应许的胳膊说,“回屋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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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英姿一夜没睡,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就出门了,双眼红肿。
应许比她起得更早,餐桌上摆了核桃包、奶huáng包、豆浆油条和多加了一份肉松的煎饼。
“醒了?”应许从锅里盛出一碗粥,“吃饭。”
应英姿背上书包,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英姿,”应许叫住妹妹,“我送你。”
“不用了,”应英姿弯腰系鞋带,“我自己走。”
“以后我接送你上下课。”应许说。
应英姿后背一僵,嘲讽道:“你还是觉得我和魏老师不清白是不是?行,你就听白知景的话吧,反正我也不是你亲妹妹,我哪儿比得上白知景啊!”
应许眉头一皱:“英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应英姿冷笑,“你们是一伙的,我才是外人。”
应许闭了闭眼,走到应英姿身边,用尽量和缓的语气说:“你是我妹妹,你姓应。”
“我不是你妹妹!”
应英姿抬手一挥,应许手里那碗热粥瞬即被打翻,洒出的汤水泼在应许虎口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哥......”
应英姿低呼一声,手足无措地愣了两秒,忽然想起冰箱上好像有止疼喷雾,于是踮脚要去够,慌张之下又打翻了灶头爷祭祀灶王爷的小香炉。
白知景在院子里听见响动,屋里一阵哐啷乱响,他还以为这对兄妹大清早在家里打起来了,赶紧冲进去劝架。
他一推门,一眼就看见了地上洒出的热粥和应许被烫红的手掌,立即说:“应许你没事吧?!”
白知景拽着应许到洗碗池边冲凉水,应英姿抿了抿嘴唇,神色晦暗不明:“你也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你放屁!”白知景顾不上应英姿,“就你最有病。”
“景儿,我没事。”应许关上水龙头,在T恤上擦了擦手,对应英姿说,“走吧,哥送你上学。”
“我不用你送!”应英姿大喊一声,鞋带都没有系好,推开门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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