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小朋友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小孩儿,他看见的空气是甜滋滋的,遇见的每个人都是好的,他对那些狭隘的条条框框没有任何概念。
很多人是见过、经历过了这个世界的不平等,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不对的;白知景就不一样了,他才不关心陈旧教条里规定的Alpha该做什么Omega又该做什么,他只知道每个人生下来都是该快乐的。
小家伙兜里有太多太多糖了,不管见了谁都想分一点出去,咋咋呼呼莽莽撞撞的样子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但有时候应许又觉得他活得比很多大人都更通透,像个裹着水晶皮的糯米丸子,里头是奶味儿的馅,一眼就能看到底。
每个人都在被别人定义,也在定义别人;但景儿不是,他只定义他所能感知到的鲜活的快乐。
-
店里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听了白知景这话脸色都不好了,一副“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倒是有个店员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眨了眨眼感慨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平权小斗士呢。”
“你怎么还骂人呢,我最讨厌平泉了,”白知景这下子不乐意了,老大不高兴地瘪着嘴,“我是我们老姜胡同小斗士,今年的第一名保准是我们。”
其余人不明就里,只有应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平泉胡同就在他们老姜胡同边上,白知景五岁那会儿开着辆玩具小车满胡同跑,有回趁着应许不注意,他自个儿开岔路了,开到了平泉胡同一间院子里去,被人家养的大鹅追了两条巷子。应许顺着哭声总算找到了小家伙,把小孩儿抱手里哄了两小时才算哄好了,那之后白知景就留下了后遗症,单方面和平泉胡同不共戴天;白知景十岁那年,他觉着自个儿长大了,可以和大鹅一较高下了,于是拎了只烧鹅,去人家养鹅的院门前耀武扬威地瞎转悠,结果那户人家不养鹅了,改养大láng狗了,把白知景吓个够呛,逃窜回来的路上摔了个狗吃屎,疼的眼泪汪汪,哭声能响彻十里地——小家伙和平泉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再加上这几年首都在搞文明胡同评选,平泉次次都是一等奖,回回压老姜胡同一头。白知景自诩是老姜胡同第一恶棍,承担着保卫老姜的伟大使命,觉着老姜胡同就是世界上最牛bī的胡同,心底里当然愤懑不平,一气之下挥毫洒墨,写了篇一千三百多字儿的文章,旨在揭露平泉胡同的黑暗内幕,这样的胡同都能拿一流,那真是天理不容啊!
关键是他写就写了,写了还要给报社去投稿;关键是他投稿也就投稿了,用的还是他爹尚楚的名字。
报社编辑一看这发件人,再一看这标题——警校教授亲自揭露评选内幕,大新闻啊!这个月的kpi都不愁了!
再点进去正文一看,一千多字儿翻来覆去就写两件事儿:一个是大鹅多凶猛;还一个是láng狗多歹毒。
当晚白知景遭到了他爹尚教授的无情毒打,屁股上顶着俩巴掌印,火辣辣的疼,趴在chuáng上边掉眼泪边发QQ空间:
“平泉胡同是我的仇家,QQ好友里谁家住在平泉的,请你自觉向我道歉!”
发出去两秒还不解气,于是又发了一条:
“我一辈子都恨平泉胡同的鹅和狗,QQ好友里谁家在平泉养鹅的,请自觉带上烧鹅向我道歉!”
宋宝贝第一个评论他:
“景儿,烧鹅能分我吃点儿不?”
白知景看了这条评论更来气了,一来气屁股就越疼,一疼眼泪就掉的越厉害,眼泪把枕巾都给浸咸了,晚上睡觉梦见去吃烧鹅,舌头舔着了枕巾,咸了吧唧的,烧鹅怎么变成了咸水鸭?
第二天醒来坐chuáng上琢磨了十多分钟,怎么想都是平泉胡同的错。
他野熊帮和平泉胡同势不两立!
-
“行了啊,别科普你和平泉胡同那段战斗史了,”应许忍俊不禁地说,“走了,我还赶着时间呢。”
白知景跟在应许后头出了门,出了空调间被火辣的太阳一晒,白知景立刻就蔫儿了,拽着应许的衣摆问他:“我和你去学校chuī空调吧,我铁定不捣乱,我还能给你端茶倒水,要是你有什么特殊需求,我也能服务。”
“哟,什么特殊服务啊?”应许转头问。
白知景朗声说:“解闷儿呗!还有谁比我更适合gān这活儿么?”
“那倒是没有,”应许乐了,“也没谁比你更闲。”
“你就让我一道去呗,我什么都能gān,不怕脏不怕累,长得还好看,”白知景拽着他不放,自我推销起来,“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景儿真的是个好帮手!”
应许眉毛一挑:“真什么都能gān?”
下载【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