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家,他躺chuáng上和宋宝贝闲聊了会儿,又打了几局游戏,眯眼要睡觉了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什么他就成了下面那个?他堂堂一个七尺Alpha,他能是下面那个?
白知景仰天对着天花板冷笑三声,掏出手机“啪啪啪”打字,给应许发了条消息——“你上面有人”。
应许没看懂什么意思,回了个问号过来。
白知景心说应许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这下子放心了,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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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补习班组织了一轮小考,一个班三十八人,表彰前十名,白知景考了个第十一,总分儿和第十名就差三点五。
他眼看着前十名每个人都领了一张大红奖状回家,懊悔的那叫一个捶胸顿足,但凡他语文阅读理解多编几句、英语作文多用两个从句,他也能往家领一张奖状,给他们老白家光耀门楣。
之前田磊改了他的卷面成绩,给他发了一张造了假的奖状,这事儿在他心里一直是个过不去的槛,白知景平时从来不提,心里却把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着。
晚上他去医院看爷,爷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也认不得人,他不知道白知景是谁,但还是见了白知景就咧嘴乐。
“嘿,你这歪嘴小老头,还笑呢,”白知景拿帕子轻轻把爷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擦了,牵着爷的手指问,“爷,我景儿,景儿啊,还记得不?”
“顶......顶儿......”爷笨拙地重复。
“得嘞,我看您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知景其实已经习惯了爷这样,但每回还是眼眶酸得慌,“连我都能忘了,以前不成天说我比您亲孙子还亲么?以前您最疼我了,我还给您唱昆曲儿呢,我还说要带你去骑打老虎,记不记得?”
爷耷拉着眼皮,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应许被爷的主治医生叫走了,病房里就白知景一人陪着,他牵着爷的手,下巴轻轻蹭了蹭爷的手背:“爷,我告诉你个事儿,你别告诉别人啊,其实我有时候觉着挺丢人的。我知道我爹我爸牛bī,我咋就这么没出息呢?你别看我好像无所谓似的,其实我也挺想让我爸他们为我骄傲一回的。你说我连张奖状我都混不到,我能gān啥啊我?大宝马上就出国了,以后连个给我垫底儿的都没了,我是不是挺差劲啊......”
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爷看着屏幕,眼珠子一动不动,特别认真。
“我也就敢和您抒发抒发了,”白知景砸吧砸吧嘴,极其严肃地说,“咱俩现在才是一伙的,您替我保守秘密啊,这叫美少年景儿的烦恼。”
“什么烦恼啊,”应许抱着一摞病历进来,打趣道,“少年景儿。”
白知景“嘶”了一声,操起一个橘子砸过去:“你他妈偷听!”
应许抬手接住那个小橘子:“你这音量开的比KTV音响还大声,我用得着偷听吗?”
“我那不是怕爷耳背听不清吗?”白知景臊得慌,瞪着眼睛问应许,“你偷听见多少了?”
应许耸耸肩膀:“没多少,就听见最后七个字。”
白知景松了一口气,还好应许没听见关键信息。
“少年景儿的烦恼。”应许戏谑地重复了一遍。
白知景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声明一下,是美少年景儿。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应许乐得不行,拿橘子在白知景脑门上滚了一圈:“你这脸大的够跑两圈八百米了。”
白知景笑骂了一句,朝着应许一通猛踹。
八点左右,应英姿过来换班,白知景送应许去夜市,路上问应许爷的情况怎么样。
应许的声音有些发沉,说有一天算一天吧,进了九月就入秋了,天凉了又是个坎儿。
白知景坐在自行车后座,两只手臂搂紧应许的腰,脸蛋在应许后背蹭了蹭,风chuī过来凉飕飕的。
人老了、病了就是这样的,有一天算一天。
白知景从起初的不接受到现在的接受,他想通了,他自己首先得开心起来,他得让爷难得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即便坏的处境不会因为他而变好,那他就努力让他爱的人在坏的处境中,得到一点点的勇气和温暖。
他的光远远不够驱散黑暗,那他至少能做一轮小小的月亮,让脚下的这段路变得好走那么一些。
“傻样儿。”应许腾出一只手拍了拍白知景的小臂。
“操!”白知景赶紧骂了他一句,“你他妈好好骑车,别单手!”
第130章小广告
八月底,白知景在的结课考试拿了第八名,补习班给他发了张奖状,他美得没边儿了,捧着张红纸就和捧圣旨似的,就连吃饭也不放下,把奖状摊开了展平了放大腿上,应许笑话他就差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大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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