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佛家有两个亲戚陪他一块儿过去,把他们安顿好了才回国;宋宝贝家两个爸爸也在首都身居要职,非公审批不得出国,就连今天也因为要务缠身,没有办法来机场为儿子送别。
“景儿,我就是觉着挺对不住我爸的,也对不住你,”宋宝贝擤了擤鼻子,“我太任性了,闹心。”
“你比我好多了,”白知景赶紧安慰他,“我一个Alpha,还找了个Alpha当对象呢,我可比你叛逆多了!”
办完自助托运走过来的应许:“......”
“行了啊,走吧走吧,”白知景推他一把,“别磨磨唧唧,下飞机给我挂电话,军训没收手机,我多藏了一部,号码发你了。”
“景儿......”宋宝贝总算肯抬头了,眼圈红的和兔子似的。
“嘛呀!操!”白知景也哽咽了一下,往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大老爷们儿还整这个呢?丢死个人了!赶紧滚蛋!”
他俩抱在一块儿掉眼泪,应许笑了笑,温声说:“再不进去就真来不及了。”
“宝儿,”白知景鼻尖上还挂着金豆子,问说,“你还记得出租车用英语怎么说不?”
“记得,那必须不能忘记啊。”宋宝贝咧嘴一笑。
“那行,”白知景也乐了,“那我就放心了,你会了这个,肯定能过得好。”
“傻bī玩意儿!”宋宝贝最后捶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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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出租车上,白知景摇下车窗,看着蓝天白云,深深叹了一口气。
应许心想小孩儿这是心里难受呢,于是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在想大宝起飞了没?”
“你看天上那云朵的形状,”白知景努努嘴,“像不像四个字。”
应许轻柔地抚摸他的后颈:“什么字?”
白知景惆怅道:“妻离子散。”
应许手指头一僵,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个没文化的留级生。
“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白知景关上车窗,十根手指头绞在一块儿,“我原本以为我和大宝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以后买房子还在一个小区,老了也一块儿出去和别的老头子gān架。”
“别的可以,gān架不行。”应许用十分冷静且理智的声音打破了白知景的幻想,“我第一个报警。”
“你可真能说风凉话,”白知景悻悻地瘪了瘪嘴,换了个比喻继续形容道,“我和大宝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现在他走了,我就感觉我的裤衩没了似的,屁股蛋子凉飕飕的。”
应许扶额,很想揪着这小崽子的后脖子把人从车窗扔下去。
司机听了这话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师傅您别乐啊,”白知景抿了抿嘴唇,“这都是我真心话,比珍珠还真。”
白知景连裤衩都没了,浑身上下光剩下一颗真心了,他掏出手机打开QQ,点进去一个叫“清北荣誉校友”的群聊。
群里一共三个人,除了他自己,剩下两个头像都是灰的。
“飞飞走了,宝儿也走了,”白知景眨眨眼,“就剩个景儿了,啥也没有,孤零零一个。”
“傻。”应许轻叹一口气,揽住白知景的肩膀,“你还有——”
“还有你,是吧?”白知景瞥了他一眼,“俗不俗啊,土死了,这台词早八百年前就过气了。”
应许抬手给他一个脑瓜嘣:“算我白心疼你了。”
“其实我没啥可心疼的,”白知景掰着手指头数,“我有你,有我爸我爹,有那么多家人,有爷,我好着呢。”
除了偶尔钻牛角尖,白知景大部分时候都是个挺通透的小孩儿。
“但大宝和飞飞不在我边上陪着,我还是挺难受的,”白知景闷声说,“就觉着吧缺了点儿什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好受。”
“嗯。”应许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臂。
“但宝儿有他想做的事儿,我这个做朋友的,总不能拦着吧,他想陪李佛哥去看看外面的天、外面的地,挺好的,如果李佛哥能一直好好地活着就好了,我想宝儿每天都傻乐,想他永远不要经历分别。”
“那就是他们的故事了。”应许捏了捏白知景的耳垂。
白知景吸了吸鼻子,偏头看着应许:“应小许,小应许,其实我真算是个挺幸运的人,是吧?”
他的天、他的地都安安稳稳地陪在他身边呢,多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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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白知景就尝到了天塌地陷的滋味。
擅自溜出军训基地可不是件小事儿,白知景在日头底下被罚站了一下午,晒得人都脱了层皮,回到宿舍发现他私藏的那部手机还被没收了,气得他差点儿没呕出血来。
要不是为了维护他老大哥的形象,他就差当场给宿管跪下,求他把手机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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