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帮主,”应许摘了白知景的迷彩帽,拿在手上给他扇风,“我又怎么你啦?”
“我要是和他吃饭了,那你怎么办啊?”白知景扯了扯领口,示意应许脖子里边也给扇扇,“这么热的天,本来胃口就不好,食堂的饭菜又那么难吃,油腥味儿贼重了,没我陪在你桌前哄着,你肯定吃不下。”
他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感动了,轻飘飘瞥了应许一眼:“你真不让我省心,还是大学生呢!”
和应许一道来的几个同学都笑出了声,调侃道:“大学霸,你弟弟也忒关心你了吧!”
应许朝他们摆摆手,哭笑不得地给了白知景一个脑瓜嘣儿:“从来都是我哄你吃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哄我了?”
“你高中军训那次呗,”白知景拽着应许小指头玩儿,“还不就是基地的饭菜把你吃坏了,你晚上睡觉我还给你擦脸呢......”
应许微微一怔,小指头蜷曲,指尖挠了挠白知景的手掌心,低声说:“这你都记得。”
“那怎么不记得,”白知景瘪着嘴,“我以为你要死了,心里不知道多难受,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说的是应许上高一军训那会儿,班主任考虑到应许家里情况特殊,批准他不用住在基地,也不用参加晚训,下午训练结束就可以回去。九月初热得很,应许一天来回就得在路上奔波好几小时,到家要照顾一老一小,还要准备第二天的早午饭,次日又得起大早赶到基地,合眼睡觉的时间都没几小时。
这么下来没几天,应许就犯上了肠胃炎,疼起来嘴唇都发白。白知景那时候刚上六年级,下了课第一个收拾书包往外跑,赶来老姜胡同陪应许。应许怕小家伙担心,就和他说是基地的饭菜太油腻,他吃坏肚子了,没什么大碍。于是白知景就抱着个大瓷碗,跑去胡同口买冰冰凉的绿豆汤给应许解腻。
那会儿他人也没多高,抱了个瓷碗比他脸还大,平时乍乍呼呼的一小毛猴,端着一大碗绿豆汤回到院里,愣是一滴都没往外洒。晚上夜深了他也不走,硬要守着应许睡。有天应许早上睁开眼,白知景就躺在他身边,两只手放在他肚子上给他捂着,说是肚子疼捂捂就能好。
没想到这都过去四年了,白知景还记得这档子事。
应许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白知景后颈,眼底目光微闪,,沉声说:“景儿,当年好像没来得及和你说,谢谢你。”
“谢什么啊,”白知景大大咧咧地晃着腿,得意洋洋地说,“我那时候还没现在这么火爆,你就看我现在这人气,你想和我一道吃饭都得预约。”
应许揉捏他后颈的手指头一僵,往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把你能的!”
“你当医生的咋还打人呢!”白知景捂着脑袋,冲应许瞪眼,“救死扶伤你得牢记心间!”
应许脑袋都大了两圈儿,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平时挺能自己感动自己的,到了真该感动的氛围又贱嗖嗖的。
操场边教官chuī哨喊集合了,白知景面朝大电扇,恋恋不舍地说:“要不你给我开张条,就说我中暑晕倒了,高位截瘫也行。”
“小算盘打得倒挺jīng,”应许扬了扬下巴,“赶紧去,别去晚了挨罚。”
“军训真没意思,真烦,”白知景跳下桌子,拿脚尖踹了踹地上的野草,“那我中午就不找你吃饭啦?”
他jiāo到了新朋友,应许也为他开心,于是抬手说:“陪你同桌去吧,多吃蔬菜,别挑食。”
白知景转身刚要走,走出去没两步又溜达回来,伸着脖子往帐篷里张望:“那你和你同学们一道吃呀?”
帐篷里的几个都是和应许一个专业的,逗白知景说:“弟弟,你哥jiāo给我们你还不放心呐?”
“那是你们不知道,他可不让人省心呢,”白知景像模像样地说,又踮着脚往隔壁帐篷里看了两眼,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你师兄今儿不在啊?”
“他没过来,他是实践队长,今天去另一个基地带队。”应许说。
白知景松了一口气,又装作没事人似的摇摇手,穿着件迷彩服就和领导巡视似的:“那你就自己吃饭吧,你们吃好喝好。”
“赶紧走。”应许没好气地赶人。
操场上队列都排齐乎了,白知景转头就跑,又听见身后应许喊了他一声。
白知景回头,应许朝他扔了个什么东西,他抬手接住一看,是颗牛奶糖。
等看着小家伙跑回自己队伍里了,应许才坐回了椅子上,身边一个同伴说:“学霸,你弟可真是个宝贝。”
应许笑笑没说话。
另一个女生玩笑说:“应大帅哥,怎么不给我们分糖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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