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喉头一酸,抬手捧着白知景的脸:“你不对我好,为什么等我?”
白知景擤了擤鼻涕:“因为......因为......”
他“因为”了半响也没因为出下文,应许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用大拇指温柔地揩拭他睫毛上凝起的小小泪花。
“因为......”白知景一哽,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因为你长冻疮了啊,你怎么能长冻疮呢,我每天每天想到你长冻疮了,我就难受,长冻疮太疼了,我也太疼了......”
轰——
应许一直以来的理智、隐忍、克制终于轰然崩塌,他单膝跪地,紧紧搂住了白知景。
他怎么舍得让白知景疼,他怎么舍得让白知景哭,他怎么舍得让白知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等了他这么久......
“景儿,”应许侧头去亲他的耳垂,反复喊他的名字,“景儿......”
白知景在他背上捶了一拳,骂道:“你总是不听话,总是不乖!”
“我不乖,我不好,”应许又去亲他发红的鼻尖,“我好笨,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走了,又回来了,”白知景把鼻涕擦在应许我外套领口上,从自己的羽绒服底下掏出一个小塑料碗,“我看到煮羊肉汤的,羊肉防冻疮......”
应许凝视白知景半响,轻轻一笑。
白知景重重抹了把眼睛,把那个还有余温的塑料碗塞进应许手里:“给你,我走了。”
“别走,”应许抱住白知景,把脸埋在他颈窝,“景儿,别走。”
第91章知景知景
白知景就要被应许气死了。
他气应许遇到事儿不告诉他,气应许瞒着他秦国qiáng三番四次来勒索,气应许不好好爱惜身体,大冬天的还要半夜出来摆地摊......
最气应许厚脸皮,仗着白知景喜欢他心疼他,知道错了还不改!
“臭不要脸!”白知景哼了一声,铿锵有力地给出了评价。
应许弹了弹他的额头,给了他一个比较文雅的说法:“这叫恃宠而骄。”
白知景朝他比了一个中指:“就是臭不要脸!”
“好了小傻子,”应许拢了拢白知景毛茸茸的围巾,遮住他大半张脸,“别着凉,再过半小时乖乖回家。”
白知景的脸本来就不大,被这么一遮,就剩一双圆乎的大眼睛露在外头,气鼓鼓地盯着正给客人挑书的应许。
他穿着厚实的羽绒外套,两只手窝进袖子里,坐小板凳上蜷着腿,看着就和个小圆团子似的。
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昨儿还又踹又砸的闹事,今儿就乖乖巧巧当吉祥物了,隔壁烧烤摊老板觉着挺稀奇,一分钟往应许这边探了三回脖子,终于忍不住问:“小应,你可以啊你,哪儿弄来这么个小童工?”
“就是个小窝瓜,”应许回头看了眼白知景,眼睛里笑意明显,“放着喜庆。”
“你才倭瓜,”白知景老大不乐意地说,“你还倭寇呢!”
老板被逗乐了,招呼伙计接管炉子上的烤jī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凑到白知景跟前,逗他说:“小孩儿,你和应许什么关系啊?昨天晚上阵仗那么大,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帮派来收保护费呢!”
“帮派是有帮派,我有个野熊帮,在本地”白知景没忘记给自己那寒碜的帮派做个宣传,接着把罩着脸的围巾拉到脖子上,认真地说,“不过我不收保护费,我来保护应许,夜市是很危险的,他是个读书人,手无缚jī之力,遇到坏人跑都跑不过。”
他话说得一本正经,表情也非常严肃,秀气的眉毛微微聚拢,眉心挤出一个“川”的痕迹。
老板差点儿被他这郑重其实的样子唬住了,接着一阵风刮过,白知景冷得哆嗦一下,鼻尖冒出一点儿晶莹的鼻涕——
“噗......哈哈哈哈哈哈......”老板没忍住笑了出来,决定不告诉白知景前几天应许把一伙闹事的混混打趴下的事情。
“小应,你这宝贝疙瘩哪儿淘来的?”
应许刚做完一单生意,转头一看,发现白知景又把围巾扯下去,没好气地说:“前头路口捡来的。”
“那不可能吧,这条街我熟啊,我二十年前就在这带混了,”老板发出慡朗的笑声,“也没见哪儿有这么个宝贝窝瓜啊!”
白知景咕哝了两声,和应许说:“流鼻水了。”
应许从兜里拿出手帕:“抬头。”
白知景想也不想地仰起下巴,应许很熟练地给白知景擤完鼻涕,又一点儿不嫌弃,把手帕随意叠了两叠,塞回口袋里。
“我不是捡来的,”白知景撅着嘴,不高兴地往应许身上拍了一巴掌,“也不是窝瓜。”
应许抓住他的手掌,在白白净净的手背上拍了两下:“你这爪子闲着就难受是吧?围巾好好裹着怕憋死是吧?非得要着凉了就高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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