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巫楚南的双眼便被剜了去。
巫楚南痛得长叫喊一声,嗓子早已疼得吼不出来,硬生生充了血。
两人见巫楚南这幅模样,满意地笑笑走了。
此刻巫楚南连眼泪也哭不出了,只能哭出源源不断的血。
“钟霜!”巫楚南疼得在地上扭成一团,手指在冰上狠狠抓磨,裂出红血。他的哭声早已不是哭声,逐渐变成了怒吼,嘶哑不成调。
这是一笔血淋淋的账,人死了,总要有个活人来承担,谁也不愿意承担,哪怕是钟霜。
是,巫楚南承认自己做错了,但他也是个人,他也很自私,他也不愿去承担这一切。
巫楚南蒙骗自己,这种情感一旦扭曲,便成了恨。
他心里明确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恨钟霜,但他对自己说谎qiáng调,是钟霜不对,一切都是钟霜的错,错不在该他承担。
该死的是钟霜,不是他。
“钟霜……我恨你!”巫楚南失血过多,他被冰逐渐冻住,昏了过去。
不知昏了多久,巫楚南被人轻轻拍醒:“楚南,楚南……快醒醒……”
是熟悉的声音。巫楚南渐渐醒来,瞬间哽咽,抱上面前之人,摸着他的脸道:“哥,哥是你吗……”
巫季握住巫楚南的手,痛心道:“是,是哥……钟霜,是不是钟霜gān的?”他急喘几口气,“可恶,哥还是来晚了一步,让你受了如此之多的苦……”
巫楚南嚎啕大哭,扑进巫季怀中:“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不想,我不想……我真的不想了……”
“好。”巫季擦去巫楚南脸上的血泪,抱着巫楚南走出地牢,“别哭了,我们回家。”
于是,巫楚南离开了凤岭山,离开了钟霜。
以后,就把他当露水情缘,别再见了吧。
巫楚南系上白绫,心道。
☆、回家
巫楚南随着巫季快马加鞭回了家。
巫季骑在马上大声道:“楚南,快到村了。”
巫楚南轻轻点头。少时,巫季将马停下来,巫楚南跳下马等他,巫季则去把马牵去马厩系上。
巫楚南站在院门口,看不见四周。无边暗色黑压压迫重袭来,巫楚南心中恐慌,仍然不适黑暗,根本迈不开一步,手指无意碰到腰间福袋。
那是钟霜亲手绣的。巫楚南一怔,抬首呆滞一下。
他紧紧捏着福袋,手心里汗津津的。巫楚南将福袋扯下来,随手塞给面前走来的巫季。
巫季摆弄着福袋,问道:“娘绣的?”
巫楚南闷声道:“钟霜。”
巫季闻言狠狠扔在地上踩了几脚:“钟霜会绣这狗屁玩意?再说你为何会有?”
巫楚南想了想,觉得不应该隐瞒巫季。他道:“我和钟霜……睡了。”
巫季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塞进巫楚南眼眶里:“什么?你和钟霜睡了?”
巫楚南小声道:“别……别告诉爹娘,哥我求求你……”
巫季牵着巫楚南进屋:“钟霜睡过你还剜你双眼?定然不怀好意啊!”可怜的弟弟便这么被人睡了。真突然。
巫楚南跟着巫季,没说话,觉得自己这副模样会吓到爹娘,解释起来也麻烦了。
真不该对钟霜动情的,他只恨钟霜人太好,让他忍不住心动。
巫季二人方进屋,便听到了巫氏的一声惊呼:“阿南!快让娘来抱抱,我可怜的儿啊!”巫氏抱着巫楚南,痛哭流涕。
巫楚南也紧紧抱住巫氏,鼻子酸酸的,可他不敢哭,怕哭出来的血会吓到巫氏:“娘,孩儿没事,哥现在安全回来了。挺好的,我们一家又团聚了。”
巫氏哭着埋怨道:“都怪你爹非要你去那凤岭山,这下好了,钟霜把你眼睛给伤了吧。”
巫楚南摇头笑笑:“哥没事便好。”
巫魄坐在一旁,仰头喝了一口烈酒:“这么大人还不出去历练历练整日待在家中玩,成何体统!”
巫楚南也不怪巫魄,因为全家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钟霜所言不假,千百年前的确有一羌族会巫术。羌族天生的特殊血统可随时随地破血画符,不用像他人一般修炼,被认为上天的宠儿。
而羌族最特殊之处便是血,一个人巫术qiáng不qiáng,全依靠上辈遗传成倍增加,一代一代可积累,只能越来越qiáng。
这样令人嫉妒的血脉自然谁都想要,千百年前也不例外。江湖各派为了抢夺羌人,尽数夺走羌族女子并qiáng迫她们生下孩子留住血脉,更有甚者直接剖开手腕与羌人换血,各种手法惨不忍睹。一时间羌人的惨叫声响遍整个江湖。
如此这般,羌族便渐渐灭绝,几乎没有后人。直到五十年前,巫楚南的父亲巫魄已是最后一个羌族后人了,好在他生下了巫楚南和巫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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